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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用了两个多小时,闹到现在,说不定回去还要受罚。

    只不过,没有了人吠,倒真的迎来了狗吠。

    不远处,裴聿白的贝勒从越野车后面窜下来,一路狂吠。

    裴斯承并没有管其他人,现在他的眼里,只有宋予乔。

    他拉住宋予乔的手肘,将她扯进了怀里,单手扣着她的腰,然后直接绕过膝弯,将她打横抱起,向顾青城的车走过去。

    宋予乔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天与地就在眼前翻转了一下,双脚离地。

    她动了动唇:“裴……”

    裴斯承直接打断她:“先不要说话。”

    她确实也说不出话来了,嗓子现在火辣辣的疼,好像是有石头硌着一样。

    裴斯承到顾青城的车前,里面没动静,他就直接踹了两脚车门,“开车门。”

    后面的阿飞揉了揉鼻子,这车可是全球限量版的,亏的裴三少也敢下得去脚。

    顾青城从里面给裴斯承开了车门,裴斯承直接就坐了进去:“你的医药箱呢?”

    这是顾青城的一贯做法,车上,家里,还有常去的地方,必备医药箱,这个习惯,还是顾青城在跟韩瑾瑜的时候得到的真传。

    顾青城给裴斯承找出医药箱,就主动给后面贴在一起坐的两人让位,直接下了车。

    前面副驾上的薛淼也跟着下了车,先给裴斯承和宋予乔腾出点独自相处的空间。

    裴聿白这边已经打电话叫来了老二朱启鸿,随后,警队也就来了,直接把被敲晕了的苏庆戴上手铐,拖到车上去。

    顾青城让阿飞去处理苏庆的女人和孩子,把董哲叫到跟前。

    董哲比顾青城要高半头,但是,现在站在顾青城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顾青城点了一支烟,指间夹着烟,盯着董哲看了一会儿,忽然冷笑了一声,直接抬腿一脚踹在了董哲的腿弯。

    董哲一下子单膝跪在了地上,膝盖撞在地面上,嘭的响了一声,却没有动,保持着一个姿势。

    顾青城说:“起来。”

    董哲重新站起来。

    “让你护着人,结果现在伤了,你说说,你该不该受罚?”

    董哲的回答十分干净利落:“该。”

    薛淼借着顾青城手中的烟,借了个火,也点了一支烟,挥了挥手让董哲走:“走吧,没人让你受罚。”

    但是董哲却一动不动,就跟薛淼根本不存在一样。

    顾青城看着董哲这样子,轻笑了一声,对薛淼说:“他倒是敢走,走了就是一条胳膊。行了,你去跟阿飞回去吧,好好休息,放你两天的假。”

    董哲说:“是,谢谢狼哥。”

    这才转身去上了另外一辆车。

    薛淼看着董哲的背影,说:“你怎么就这么多的死忠手下?我记得三年前的那场火并里,他替你挨了一刀,脸上才从上到下留了疤了吧。”

    顾青城吐出一口烟气,“别提火并了,我早已经从良了。”

    薛淼:“……”

    ………………

    车内。

    裴斯承将宋予乔放在后座上,直接就抬手解她的衬衫衣扣。

    宋予乔伸手挡开,裴斯承目光极冷,“我现在帮你检查身上的伤口,别乱动。”

    他的话是用极其冰冷的语气说出来的,宋予乔都觉得心里颤了颤,因为他的语气咄咄逼人,宋予乔竟然也有一丝害怕,没有敢反抗。

    裴斯承解开宋予乔的衬衫衣扣,后面下摆染了大片的鲜血,他索性就直接丢在了地上,按住宋予乔的腰,说,“别动。”

    裴斯承的手冰冷,触碰到宋予乔腰上的皮肤的时候,宋予乔瑟缩了一下,然后被紧紧扣住了腰。

    裴斯承在特种兵部队的时候,学过清洗和包扎,因为看她腰上的伤口并不深,只是一再压迫,流血多了些,要不然,裴斯承现在一定是直接带宋予乔去医院。

    他先用酒精帮宋予乔消了毒,宋予乔疼得直接低声叫了出来,咬上了自己的下嘴唇。

    裴斯承一只手帮宋予乔做消毒,另外一只手绕过去,轻柔地掰开宋予乔的齿关,“再疼,别咬自己,咬我。”

    宋予乔疼出了一头的汗,也没有下嘴去咬裴斯承搁在自己唇边的手腕,只不过抓着裴斯承的胳膊,狠狠地掐着。

    裴斯承已经手势熟练地帮她包扎好了,他扶着宋予乔的肩膀,让她转过来,手指拂过她此刻光裸的皮肤,带来一阵难以抑制的战栗。

    她现在只穿了一件文胸,裴斯承盯着她的目光,好像带电,但是,裴斯承好像真的只是前前后后检查了她身上是不是还有其它伤口。

    裴斯承直接伸手要解宋予乔下面的裙扣,宋予乔哑着嗓子说:“没有,下面都没有伤到。”

    “是么?”

    往常,如果裴斯承用这样的口吻说出这样的字眼,一定是挑逗,一定是暧昧。

    但是现在,宋予乔在裴斯承的眼睛里,只看到的是寒冷的光。

    此刻,在车后座上,裴斯承就在宋予乔脸庞上方几寸的地方,彼此呼吸都可以感觉到,拂在皮肤上那种温暖的感觉。

    宋予乔看着裴斯承幽沉的眼睛,说:“谢谢你救了我,我……”

    裴斯承已经不容他继续说下去,直接就低头吻了上去,狠狠地吻上去,却也顾及到宋予乔后腰上的伤口,侧身,避免压迫到。

    自从和裴斯承见过以后,这不是第一次亲吻,但是,却是最强势的一次,没有了刚开始的温存温柔,唇瓣触碰,直接就是霸道地攻城略地,把宋予乔的舌根都吮吸到发麻。

    宋予乔原本已经气息不顺,再加上裴斯承这样激烈的亲吻,脸庞涨的通红。

    裴斯承已经亲吻到宋予乔的脖颈,然后向下是锁骨,一手扣着宋予乔的腰,另外一只手已经扶上了她后面的文胸扣,唇瓣若有似无地触碰这她胸前的绵软。

    宋予乔抖了一下,裴斯承这才轻笑了一声,是来到车里第一次笑,却让宋予乔莫名地感到放松了,压迫着的那一根神经线,终于放了下来,只因为裴斯承的笑,而不再是绷着脸。

    裴斯承吻在宋予乔的耳畔,“别紧张,别怕。”

    ………………

    车外,顾青城和薛淼两人,等到警队撤了,裴聿白牵着狗走过来,问:“裴三呢?”

    薛淼向车内扬了扬下巴:“里面呢。”

    裴聿白刚刚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了裴斯承抱着宋予乔上车,现在不定在车里做些什么,不禁失笑,对顾青城和薛淼说:“上我的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不过,裴斯承还是有分寸的,他心里现在全都是冒的火气,他刚才有一瞬间,都在想,万一这一次真的晚了一步,真的见不到宋予乔,那么这一生,他都再也不会原谅自己。

    当宋予乔终于重新在怀里,他狠狠地亲吻她,才能够感觉到她的存在,她切切实实的存在。

    不过,裴斯承的有分寸,也就止步于宋予乔晕过去。

    不,裴斯承绝对否认,宋予乔是被他吻晕过去的,只是因为太累了。

    当她身边终于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不再生硬地靠自己独自一人支撑着。

    宋予乔的衬衫是不能穿了,裴斯承将宋予乔平放在车后座,外面的皮质外套太硬,他就脱下外套,将里面自己的衬衫脱下,给宋予乔穿上,从衣领处,一颗一颗扣子系下来,手指触碰到她胸前的浑圆,指尖的细腻触感让他的心尖都颤了颤,闭目呼吸了三秒钟,霍然开目,继续系扣子。

    裴斯承只套了一个皮夹克的外套,从后车座开门出来。

    基本上人去已空了,唯独留了车前的一个顾青城。

    “你怎么没走?”裴斯承原本是想要坐驾驶位的,但是一看顾青城仍旧在,就从前面的车头绕过来,坐上了副驾。

    顾青城一笑,上车:“我留下来掐表,看看你能在里面多长时间。”

    “那个苏庆呢?”裴斯承将车窗摇下来,点了一支烟,携烟的小臂搭在车窗边沿,淡淡吐了一口烟气。

    顾青城说:“警察带走了。”

    裴斯承冷笑了一声,“这件事,我真不想闹到警局里去,但是,动了我女人这笔账,要怎么算。”

    “我帮你把人给捞出来?”

    “不用,我自己动手。”

    裴斯承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仍旧疲惫的昏睡的宋予乔,轻巧一弹,烟蒂上的烟灰随着车体带动的气流,向后面飘落下去。

    ………………

    就在这个寂静深夜,深蓝的天空中,泛起一丝青白的光。

    医院里。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孩子保不住了,失血太多,现在需要引产。”

    徐婉莉原本支撑着最后一口气,在听见这句话之后,眼皮一翻,直接就晕了过去。

    宋洁柔尖叫了一声:“不!”

    她知道,现在自己女儿能拴住叶泽南,让他在此时此刻,在她的病房外,而不是在工厂里留下来,救宋予乔,只是因为她肚子里的这个依靠。

    倘若这个孩子真的保不住了,那以后要怎么办?用什么来拴住叶泽南?

    医生已经让护士拿过来手术的同意书,说:“家属签字吧,再拖下去,大人也就危险了。”

    宋洁柔摇着头,哆嗦着嘴唇:“不……不,医生,你一定要想想办法,这个孩子必须留下来!”

    已经是死胎了,如何能留得下来?

    医生对于这样的病人家属也是见怪不怪了,毕竟是这种大半夜的事情,谁都少着一份耐心。

    叶泽南自始至终,一直面无表情地站着,眼神空洞地看着医院走廊。

    宋洁柔扑过来:“你想想办法啊!那是你的孩子!”

    好像叶泽南刚刚在经历一场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在这一秒钟,宋洁柔晃动他的手臂,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看向宋洁柔,说:“要我想什么办法?我并不是医生。”

    说完,叶泽南就直接转身离开。

    宋洁柔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叶泽南曾经,没有想要徐婉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现如今,更是没有这个打算,现在孩子要没了,更是要顺了他的心意。

    宋洁柔冲着叶泽南的背影喊:“叶泽南,我不会放过你的!”

    宋洁柔的腿上也中了枪,随后有外科手术的医生赶到,紧急手术,需要将子弹从腿的皮肉里取出来。

    “快签字吧,医生已经准备好了。”

    医生已经去准备手术了,只有一个护士,拿着手术同意书,站在宋洁柔身边,等到看着她手指哆嗦的签字,收起来同意书的时候,问了一句:“你是孕妇的谁啊?”

    宋洁柔瞳孔放大:“妈妈,我是她妈妈。”

    ………………

    叶泽南坐电梯楼上下来,在电梯的镜面墙上,露出他此刻惨白的脸。

    在电梯降至一楼,他的拳头,狠狠地砸向电梯的开关,砰地一声,电梯开关刷的亮了一排。

    外面有一个人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生怕这人是不是疯子有什么毛病。

    叶泽南面无表情地从电梯里走出来,在停车场取了车,踩下了油门。

    车里还有血腥味,车后座上,是刚刚徐婉莉流的血。

    他开着车窗,油门一踩到底,在公路上飞驰着。

    这个时候,路上的车并不多,他一路上横冲直撞,就算是有车,也都是纷纷避让。

    他开着车,驶向郊外的方向。

    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他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食品加工厂外。

    夜色已经微微亮了起来,原本隐藏在黑暗中,好像是郊外死人的坟墓一样,现在,因为有光亮的侵蚀,恢复了一些明朗的气息。

    叶泽南从挡风玻璃,看着工厂此刻敞开的大门。

    他现在再回来,还有什么用呢?

    从刚刚,他怕徐婉莉真的出什么事情,丢下宋予乔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她与他,真的要渐行渐远了。

    他现在,还有什么脸回来?

    在驾驶位上坐了很久,叶泽南才开门下车。

    踩在满是碎石子的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是下雪天,雪地靴踩在不曾有人踏足的雪地上。

    他记得,那时最冷的一个冬天,宋予乔在地下室里,没有暖气,脚上都生了冻疮。

    特就帮宋予乔把脚上的冻疮挑破,然后一个一个都上了药,当时宋予乔抱住他的脖子,说:“阿南,你真好。”

    第二天,叶泽南就给宋予乔买了一双十分厚实的雪地靴,说:“不准再冻脚了。”

    那一双雪地靴,是叶泽南在落魄之后,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给宋予乔送礼物。

    真的是患难见真情,倘若是在平日里,在叶泽南尚且是叶家少爷的时候,一双一百块钱的雪地靴,他都觉得拿不出手。

    叶泽南清清楚楚记得,那个潮湿阴暗的地下室里,宋予乔十分高兴,当即就穿上了,转了一个圈,拉着叶泽南出去去踩雪,在雪地上一蹦一跳,好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雪地靴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就和现在,他踩在土路上的声音,是一样的。

    咯吱,咯吱……

    只不过,却再也没有了那个时候的心境。

    穿堂风从外面灌入,长驱直入,将叶泽南身上的衣服鼓动着,狠狠地拍打在他的心上。

    工厂里,已经没有了血腥的味道,都被风吹散了。

    他看向那个深墨绿色的食品加工机器,好像宋予乔还是被绑在那里,看向他的目光里,平平淡淡,没有一丝温度。

    此时此刻,他的心,好像被人划了一刀,正在向外渗这鲜血,一滴一滴,疼得撕心裂肺。

    ………………

    裴斯承并没有回金水公寓,金水公寓房子原本就小,韩瑾瑜可能现在也回去去安宋疏影的心了,他没必要再横插进去。

    车子平稳地驶进华苑,裴斯承跟顾青城告别,抱着宋予乔上了楼。

    开了灯,裴斯承看着怀里的女人,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嘴唇磨破了皮,右脸还肿着,心里猛地一揪。

    他知道,宋予乔是喜欢干净的,如果有某一天不洗澡,都会好像身上生了虱子一样,难受的要命。

    他把宋予乔抱着放在床上,将她身上的衬衫衣扣,刚才是如何一颗一颗系着的,现在就如何一颗一颗解下来,裙扣解开,褪下来。

    然后是胸后的文胸扣,还有底裤。

    浑然无暇的**呈现在眼前,裴斯承转身进了浴室,没有两分钟,端着一盆热水走出来。

    因为宋予乔的腰上受了伤,不能沾水,所以,裴斯承就将毛巾浸了水,帮她擦洗着面庞和身体,每一寸肌肤。

    白色的毛巾擦拭到宋予乔大腿根部,他注意到这个部位有一块硬币大小的暗红色胎记。

    他恍然间记起,曾经的夏楚楚,有一次,也是只穿着身上的内衣内裤,吊在他脖子上,欢快地说:“到时候,如果我走丢了,不记得了,你就直接扒了我的衣服,看看我腿根是不是有这块胎记,如果有,那就是我,你就找到我啦。”

    裴斯承的手指触碰着宋予乔大腿根部细腻的皮肤,抚摸上那块胎记。

    迷蒙中,宋予乔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裴斯承,就又闭上了,似乎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裴斯承换了三次水,用了两块毛巾,帮宋予乔擦了两遍身体,牛奶一样滑腻的皮肤,在壁灯柔和的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他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自己的衬衫,给宋予乔穿上,然后拉上身上的被子。

    裴斯承自己到浴室里洗了澡,等到他从浴室里走出来,刚好看见宋予乔迷茫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向他的方向。

    她的眼睛里有一丝迷惘的看不懂,似梦似醒,忽然开口问了一句:“裴哥哥,你要走了么?”

    裴斯承将毛巾挂在一边,走到床边,将宋予乔抱在怀里,护着她的腰,避免她翻身压迫到伤口,贴着彼此的肌肤,说:“睡吧,我不走。”

    窗外,晨曦的光熹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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