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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2004年的首日,应该是个快乐的日子。可是我不时地想到了死亡。我不知道为何会有种想法。

    早晨起来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死亡,而且感觉到今天就是我的祭日。当我进卫生间洗漱的时候,脑中出现了自己躺在血泊中的情境。而且这种情境是那么触手可及。

    我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也许与mr。吴的死有关吧。mr。吴死的那天是他生日的下一天,而且他买房子贷的款也还清了。而今天,四年前的今天,我与妻子举行了婚礼,正式组成了一个家庭,就是说今天是我们结婚四周年的纪念日。而且今天,我将还清我结婚所欠的债务。隐约之间这种死亡的气息那些强烈地在我的周围。

    再看看外面的天空,整个儿被浓雾所覆盖,所及的视线只有十来米。所以我一直拖着不肯出去吃饭。一个劲地去妻子说,等雾散了再走吧!因为我时刻感觉到自己只要出,好象肯定要遭到不幸似的。其实我心里害怕在这一天死去,毕竟人生的真正幸福还没有开始。可是儿子在一边喊肚子饿,所以我只好开车出去了。

    可是当我开着车子在街道上慢慢前行时,那种要被汽车撞击的感觉那么强烈,而且脑中还想象着自己被撞死,或者撞得半生不遂的情景。可事实上,什么也不曾发生。

    吃完早餐,回到家已经快九点半了,可是大雾还没有散去。我打开电视,不想一下子就出门回乡下看母亲去。一直等到太阳露出脸来,才慢慢的下楼上公路边去拦车。要命的是拦了好长时间,也没有车子来。即使是拦的士也很少,而且车中也坐着人。没法子只能等着。可是儿子就乱跑。我担心的要命,要是车子一下子冲过来怎么办?我简直脑子有问题了,怎么竟然把死想到儿子身上去了。可是当时却确是这般想的。

    好不容易拦了一辆的士,本想一直让它开到乡下,可老婆不舍得。谁让我是气管炎,只能听老婆了。的士坐到汽车站,好不容易挤上一辆破中巴。可是这司机开的特快,左冲右撞,无非是想赶超前面的同伙,多拉几个客人。要命,他的那种疯狂样,简直拿人的生命当儿戏。当时,我在想车子撞了怎么办,不就一下子没了吗?当然,对于我,虽然没有真正体验到幸福的生活,但毕竟也活了三十多年,可是儿子才三岁呢?担惊受怕一直到回老家的那条公路口,然后下车换乘别的车。

    车子就停在停车场,刚坐上去,就开了。还是中巴,不过车子开的不快。可是到了中途,这种死亡的气息又一次袭来。当然这次与车子无关,毕竟驾驶员年龄大,而且开的慢而稳。问题是我看到殡仪馆。要命,每次回家经过那里,看到那处如园林般的建筑,却感觉不到它的美,反而一种阴森森的寒气直逼而来。想着生命个体从那儿进去,出来的却是一盒灰。一下子我感觉到了生命是如此的空洞。人有时真的如同一只蚂蚁,人家想踩死你就踩死。你是那么地脆弱,又是那么的渺小。

    刚过殡仪馆不久,儿子就开始呕吐了。每次回家,这小家伙总会身体不适。真不知道怎么搞的。所以一直以来很少带他回乡下,可是常不带回去总不行,一年一次是起码了,不然,他真的会连奶奶也不认识了。

    中午在姐姐家吃,然后一家人去乡下看母亲。到家时,母亲刚想出门,看到我们来了很高兴。是的,应该高兴,这小孙子已经快一年没见着了。我们聊了一会儿,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前几天家里被偷窃的情况。老母亲辛辛苦苦,每天起早摸黑,用篮子担着点蔬菜去卖而得来的几个钱都给偷走了。说着说着母亲很伤心。还好,由于妻子在,她没有哭。可是我心里在想,要是晚上几个强盗来把撬门强抢怎么办?其实母亲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只是母亲大声叫喊,他们才跑了。真的,一个人住在村庄的最后面,的确很危险。作为她的儿子,我真的感到很惭愧。如果母亲有一天真的有什么不测的话,我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亲。

    从母亲那儿回来,就准备回家了。是外甥婿自己开车送我们回家的。到家时还早,才下午三点多。我们一家三口躺上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五点上饭店吃了顿饭,也算是为我们四周年结婚纪念而庆祝吧!而后又一起逛了街,每人买了一条牛仔裤。

    车子停在路的这边,我让妻子与孩子到路的那边等。当她们穿过马路时,我看着她们,并在想,如果这时一辆车子冲过来,怎么办?如果车子冲过来撞死她们,那会怎么样?如果我把车子开过去时,刚好被一辆开过来的车子撞死了,怎么办?而妻子与儿子在路的那边看到自己的丈夫与父亲被车子撞死了,会是怎样。说真的,当时我就那么想的。

    其实此时此刻,当钟声已经敲响,历史已进入2004年的次日时,我还在写着关于死亡的文字。是啊,文字快写完了,但是我不知道哪一天会是我生命结束的日子。人生啊,真的很难预测。也许这正是生命神秘的所在,你时刻感受着死亡却不知道那一刻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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