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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的!”

    什么定威将军?年纪都一大把了,白发白须活像个月下老人似的,不安分地待在家中颐养天年,没事学年轻人上什么战场?

    哼,水师打不过他,就在江道上布满桐油,那个老头是想历史重演来个火烧连环船吗?害得他的大军不得不放弃进京最快的水路,必须弃方便的船舰改由陆路进京,还好舒河事前买通了由南向北进京的官民两道,要不然他的整支大军不是得打道回到南方,再由南方出海由海外东进京兆,就只脑聘着船舰直接向东走至东海再上船!

    冷凤楼在忍受他够久,却发现他还是没有停止喷火的迹象后,扬起玉拳一拳挥向他的脑袋,阻止他继续制造噪音。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在他捂着头低哼时,她拎起他的衣领问:“返南出海取道东向水域西进?还是绕道痹篇定威将军?”多亏了定威将军那狠毒的一招,现在他们南蛮十万大军全都无法登船进京。

    “不,我要北上!”男子汉大丈夫,他说什么也不逃避!他也没工夫去绕远路,然后再被堵上一回,既是挡住了他的路,他就直接把这个路障给除掉!

    “北上?”宫罢月啧啧有声地摇首“定威将军还杵在那里挡路呢,你不怕他真来个火烧船?”

    他不死心地握紧了拳“我、要、打、陆、战!”

    “陆战?”他们两人意外地绕高了音调。

    “哼哼,小看我?”霍鞑频搓着两掌“这些年来我在山里打那些蛮子可不是打假的,这回就让那老头开开眼界!”那老头不会以为他就只会水战吧?他们南蛮什么不多,就属崎岖不平、险阻高耸的山林最多,在那片又湿又热的林子里打混了那么多年,现在无论是遇到什么地形的陆战都难不倒他。

    爆罢月不赞成地举起一掌“王爷,你不先利用火炮轰平他的大营吗?”直接撂倒定威将军就好了嘛,干嘛还要那么大费周章呢?

    霍鞑恼火地病白叛垤蛩澳抢贤凡灰车陌汛笥柙诿袂铮以趺春洌俊绷骄徽交苟阍诶习傩盏募依锿罚考蛑本褪翘癫恢埽巳绱思橄眨压帜痘岬辈簧洗蠼?br>

    “呃”被轰得满头炮灰的宫罢月只好摸摸鼻子退场。

    “去,去召齐所有参军,告诉他们着手准备陆战!”他大掌一挥,决定选日不如撞日,行动是愈快愈好。

    “好吧。”

    “霍鞑,你在急什么?”在宫罢月出帐后,冷凤楼走至他的面前,仔细盯审着看来一脸急躁的他。

    他抓抓发“舒河送来消息,老八现在屯军在栖凤坡那里等二哥,看样子是要与铁骑大军一分胜败,咱们得把握这个机会赶紧进京拿下京兆。”

    通盘了解的她抚着掌“渔翁之利?”

    “没错。”霍鞑一扫脸上的阴霾,笑咪咪地揽过她的腰肢,亲亲她粉嫩的脸颊。

    她一掌推开他的大脸“你不等朵湛开封手谕?”照他话里的意思,他根本就不把那张手谕当一回事。

    “谁管那张手谕?”霍鞑扬高了一双浓眉,唇边带抹邪邪的笑意“真要在乎手谕的内容,那还需要帮舒河抢帝位吗?”

    “就算咱们不管那张手谕好了,要是情况有变,如果到时舒河登不上九五,你打算怎么办?”万一京兆里的人都奉那张手谕为旨怎么办?到时要是舒河不是新帝人选,他们可就成了头号叛臣。

    他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至少我也要保住舒河的小命,谁敢动他,谁就得后悔。”

    她边听边点头。说得也是,舒河的安危全系在他的身上,他要是无法及时进京,那别说登临天子了,舒河就连能不能保住性命都还是个问题。

    “你有把握能胜定威将军吗?”两军在这僵持这么久了,他是在玩什么?该不会是真的打不下定威将军吧?

    “我保证,我会带整支南蛮大军去京兆逛逛。”他说得眉飞色舞的。

    她朝他伸出素白的两指“就算过了定威将军这一关,别忘了,后头还有驻京的民团和护京兵团这两道关卡。”

    “你站哪边?”愈听愈不中听,霍鞑拉来她的纤指作势欲咬她“舒河还是别人?”

    “都不站。”冷凤楼理智地朝他摇首。

    “都不站?”

    她朝他眨眨眼“我只站在你这边。”谁会是皇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眼前的这个男人。

    霍鞑当场听得龙心大悦,快快乐乐地在她颊上奉送了好几记响吻。

    “正经点。”她忙把腰上那双不规矩的大掌拍开,走到帐门边看看有没有人看见。

    他站在她身后,将下巴放在她的香肩上,与她一同往帐外看去,随风飞散的落雪悄悄滑过他们的眼前,将大地铺上一层新妆。

    “真是个打仗的奸季节。”虽然来到这后就不曾中暑,他也有好几年没看过落雪的景致了,但现在他还真有点怀念又闷又热的南方。

    她叹口气“是啊,真是个不安宁的季节。”吹落一地白雪,也吹起了人间烟火,没有人知道情势再演变下去将会如何,每个人都已是入局的棋,谁晓得最终的棋王会是谁?

    “会过去的。”霍鞑笑笑地放下帐帘,将所有寒冷都隔绝在帐外。

    “但愿如此。”

    ***

    坐在桌案后的律滔,一见被派去探听消息的仇项步进殿内后,忙不迭地起身迎向他。

    “他人呢?”走近仇项的面前,发现仇项的眼神闪闪烁烁后,他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仍是屯军栖凤坡。”无法直视他的仇项怯怯地应着,几乎快把头点到胸前。

    律滔听了,脸色更显阴郁三分。

    “那小子在搞什么鬼?”就算野焰想与铁勒来个对决,他也不必硬挑这个节骨眼上头吧?分明就已命他争取时间进京了,可他却还是待在栖凤坡上等铁勒?他怎么那么固执?

    沁悠听得频频摇首“不能再等他了。”眼看百日就快到了,再等下去,那就什么皇位也都不必争了。

    律滔睨她一眼“没有老八,咱们没本钱和其它三内打。”

    “谁说的?”她扬起黛眉,神秘的笑意停在唇边。

    他紧盯着她甚是值得玩味的笑容,心中不禁起疑。

    难道东内还有其它的本钱?

    “啊。”他顿了顿,霍然明白她所说的是指什么。

    “啊?”没默契的仇项,不解地看着他恍然大悟的模样。

    “那个?”律滔试探性地问。

    “就是那个。”沁悠点点头,伸手取来桌案上的城图,将它在桌上摊开后,素指朝里头一点。

    他不语地看着她白皙的指尖在图面上游移,直移至他预想中的某个地点后停伫。

    他扬高眉“把它用来对付老七?”她对那张手谕还是那么执着?

    “现在京兆内所有人都把重心摆在三内大军的身上,咱们得好好利用这个时机。”和其它三内相较下,他们东内的军援迟迟不至,既然京兆外头无法动弹,那不如就先由京兆内着手,不然若是真等不到野焰,而他们又什么都没做,那岂不是眼睁睁的把将到手的帝位拱手让人?

    “你们在说什么?”摸不着头绪的第三者试着出声博得他们的详解。

    她没搭理他,兀自扳着纤指盘算着“只要能藉此拖延上一段时日,让东内撑到雄狮大军进京助援,咱们就有胜算。”

    照着她的想法去考虑过后,律滔对这个作法仍是觉得有些不妥。

    “你肯定会奏效?”想法太过乐观了,说不定朵湛老早就防备好了。

    她轻耸香肩“至少能耗上一段时间吧。”她要求的不多,不过是想争取到一些时间而已,东内的重心当然还摆在手握重兵的野焰身上。

    “万一老八回不来呢?”律滔最担心的还是这个。虽然野焰是有了太阿兵书,但与铁骑大军交手打不垮铁勒的铁蹄那倒罢了,怕就怕雄狮大军会因此全军覆没。

    她严肃地抿着唇“他不能不回来。”野焰要是回不了京,那么他就注定跟帝位无缘了。

    “好吧,在老八回来前,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律滔边说边挽起衣袖,接着摊开一本折子提笔挥毫。

    仇项怯怯地举高手“有人愿意解释一下吗?”谁像他们两个一样一个眼神就可以明白呀?

    “仇项,把这送去给老八,叫他尽快。”下过在折子里写了短短几字后,连笔墨都还未干,他便将它交给一头雾水的仇项。

    “是。”终于找到一句听得懂的了。

    沁悠来来回回地在殿上走着,不一会,她走至他的面前担忧地望着他。

    “我看,咱们必须提防着舒河,他八成已经在暗中动手了。”舒河那个小人,绝不可能安安分分地等朵湛开封圣谕,他要是没在背地里动什么手脚,她就将她的名宇倒过来写。

    “怎么提防?”律滔朝她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吗?”她还有心情提防舒河?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摆平他们东内的隐忧。

    她两手环着胸“不知道。”连他这个最清楚舒河的“知心人”都猜不出来了,她又怎猜得出来?

    “都说我跟他没那方面的关系了,别扁着嘴。”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些什么的律滔,没好气地以指轻弹她的额际。

    “谁教我信你不过?”她半病白叛坌表潘哉飧銮翱评劾鄣奈椿榉虿辉趺淳哂行判摹?br>

    “这事往后再说吧。”他深深吁口气,而后正色地凝视着她“短时间内,你要不要先出京避一避?”

    沁悠愣了愣“避?”

    “京兆会乱的。”一旦三内和卫王党打起来了,京兆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了。

    她撇过螓首“我不走。”又来一个,就连她娘亲也要她进凤藻宫避避风头,她为什么非得躲躲藏藏下可?

    “沁悠”律滔叹息地拉住开始使性子的她。

    被扯住的她定住脚步,用力地回过头来,突不期然地伸出两手紧捉住他的衣领“我要留在京内。”

    “你不怕?”他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情,只是,他不愿见她有任何危险。

    “怕。”她爽快地承认,但同时,她眼底泛滥的是更多会失去他的恐惧。“但我更怕你会出事。”

    律滔动容地看着她,掬捧着她的小脸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感觉她的一双柔荑环紧了他不肯松手。

    他在她耳畔低喃“咱们成亲吧。”

    她仰起小脸,水眸里盛满了意外。

    “现在?”以往时局安定时,为了等风淮,他拖来拖去就是没空和她成亲,而就在天下快要大乱时,他反倒是要成亲?

    “嗯。”他爱怜地以指抚着她柔嫩的唇瓣。

    沁悠挑弯了黛眉“你是怕事败的话,我会弃你于不顾,或是不要你了?”

    律滔哭笑不得地用力吻她一记“我是怕你这醋桶吃醋吃着,就出尔反尔不打算嫁我了。”

    她伸手抚着下颔“说得也是,或许我是该考虑一下”他不提还好,他一提她就又开始想起他和舒河那些纠纠结结的往事。

    “别想。”在她的小脑袋想得更多前,他赶忙托起她的下颔,炽热地扣吻住她的唇,让她没空再去想那么多。

    在他热烈又温存的吻中,沁悠下再掩饰那份对未来毫无把握的不安,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彷佛恨不得能将自己嵌入他的体内躲藏,又像是想与他交融在一起,往后再也不要分你我,就这么一块携手度过所有即将到来的风雨。

    他抵着她的额,沙哑地问:“再问一次,怕不怕?”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在一起是吧?”她颤颤地启口,眼中流离着不安,亟需他给她一个保证。

    律滔收紧了双臂将她深深紧拥“对,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

    ***

    “四哥”怀炽匆忙的步伐止于殿门边,到嘴的话也搁在嘴里。

    趴在桌案上休息的舒河动了动,抬首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来者后,再精神不济地坐起身。

    看着过于疲惫的他,怀炽紧拧着眉心,眼中全是不舍。

    “你多久没歇息了?”自他离开滕王府住进兴庆宫后,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就连云湘也没法将为政局悬心不下的他给拖去歇息,再这样下去,他会累垮的。

    “我没事。”舒河揉揉酸涩的双眼“放出风声了吗?”

    “嗯。”怀炽边点头边自架上拿了件保暖的外衫,走至他身旁为他披上。

    他一手撑着下颔“他们有何反应?”

    “都已经着手避祸至翠微宫内。”在制造出不出数日皇城即将陷入闭城激战的流言后,居住于皇城外城的朝中大臣人人自危,纷纷把主意打到一直被皇家中人用来避皇祸的翠微宫的地宫。

    “正中下怀。”舒河一扫睡意,脸上终于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

    “我已派人埋伏在翠微宫上下,无论他们选择躲在哪,我会将他们全都逮着。”他已经全盘打点好了,目前众人的注意力全在三大宫和卫王府,所有防卫兵力也都在这四个地方,反观无人防守的翠微宫,老早就被南内水师给渗透。

    “别吓着他们。”舒河谨慎地向他叮咛“若要为皇,咱们还得靠他们呢。”少了那些人就少了一份保障,若是没把他们哄得服服帖帖,那就得费工夫去强迫他们对他投诚效力,太花时间了。

    怀炽点点头,在报告完了后,就急忙去知会手下动手别太粗蛮,方走没几步,他匆地顿下两脚,又拖着步子踱回舒河的面前。

    “有件事,我一直不懂。”这个结再卡在他心里的话,他会憋死的,况且现在不问,只怕往后也没机会问了。

    “不懂什么?”

    “为什么你这么有把握手谕里写的人名不是你?”从舒河的所作所为来看,这些皆不是他为准备迎接手谕开封后成为新帝的打算,而是开封后新帝不是他的布局,他是看过手谕笃定自个儿不会当上新帝不成?

    舒河笑了笑“因为父皇早就知道我的野心。”做人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在父皇的心中他有几分重量,他自己心里有数。

    “可父皇不也是个野心家吗?他老人家应当很欣赏你才是,不然他怎会打算处死云美人以保住你?”在父皇所诞的九个皇子中,就属舒河的手腕与政风最与父皇相似,除去卧桑和铁勒不看,剩余的皇子中父皇最重视的就是他。

    他敛去笑意,一脸的冷清“父皇想保住的人不是我,是他自己。”

    “什么?”和寻常人一样,怀炽首先看的也是好的那一面,对底下那些暗局也不甚明了。

    “他下过是想为他自个儿留个美名罢了。”表面上看来,父皇的确是很为他着想,但在回过头来再看看父皇,一生功绩无数,就待史笔画上个圆满句点的父皇,怎能容得他这个坏事者在上头留下个污点辱名?云湘好歹也是父皇的妃子,父皇会不在意自己名声?

    听着他语气里的不满,和看着他那一脸鄙视的模样,怀炽的心中不禁浮现一个念头。

    “四哥?”他该不会是很痛恨父皇?

    舒河狡猾地朝他眨眨眼“我没对你说过,我很讨厌、也看下起父皇?”

    “没有”他直摇着头,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消化这消息。“你怎会有这种念头?”

    “对于自己的骨肉,他的血太冷了。”光就这一点,就够他对父皇不齿了。

    “父皇有吗?”他觉得父皇还满宠爱他的,也感觉不到父皇对其他人有哪点不好。

    “二哥就是个最好的例子。”舒河站起身,不疾不徐地提供了他一个受害者。

    想想铁勒,七岁从军,从没听闻过皇家哪个皇子这么年幼就从军的,且送铁勒去从军的父皇,非但没在铁勒身边安插个保护他的大臣或是心腹,还任铁勒在那个举目无亲的地方任人欺凌,父皇待铁勒的态度太异常了,然而在铁勒长大后,父皇也没善待铁勒一些,不是年年调派边防,就是去打些会威胁到铁勒生死的仗,是他们天朝都没人了吗?还是天朝没有铁勒这名大将军就保不住了?

    虽然铁勒总是半句怨言也无,也藏得很好,但明眼人看得出来,什么都没有的铁勒会如此效忠卖命,全是渴望能在父皇身上得到一些父子情,可是知道这一切的父皇却视若无睹,还刻意加以利用,他这个旁观者,是不明白父皇究竟为了什么而对付铁勒,但他很想告诉父皇,那是他儿子,不是敌人,可是父皇仍旧一再将铁勒耍弄在掌心里,任意揉捏自个儿儿子的心情,这教人看了怎么不心寒?

    “二哥?”怀炽皱眉细细深想,却怎么也看不出个原由来。

    这件被父皇和铁勒压在台面下的事,舒河并不指望他能明白?肟腊负螅挪阶咧链氨撸卓聪蚵斓谋?br>

    其实除去铁勒不看,父皇又曾对什么人付出过?

    为了天朝国祚,父皇情愿让八个皇子撕破脸抢成一团,也不在卧桑弃位后随即颁布下任太子是谁,为的就是父皇想除掉不是新帝的其它皇子,以免将来在新帝的身上会发生篡位夺嫡之情事。可他又不想由自己动手,不愿在史上留了个千古骂名,所以才刻意让众皇子自个儿上演一出手足相残,而他这个退居幕后的操控者则落了两手干净,也因此,他的名将会清白洁净、流芳百世,日后人们只会记得他在位时的功绩,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为了让下任新帝接捧国祚,用了什么手段。

    虎毒食子,父皇他,比任何人都来得残忍。

    “四哥,你还好吧?”来到窗边望着他凝重的脸色,怀炽担心地推推他的肩。

    “我没事。”他不露情绪地将话题转至正事上“霍鞑目前人在哪?”

    怀炽顿了顿“还在南向水域,若不是有定威将军在碍事,咱们就只差一着棋。”

    “你先照计画去办。”舒河转想了一会,决定先一步行事。

    “你不等三哥进京?”当初不是说好要和霍鞑来个里应外合的吗?他怎变得这么没耐性?

    “咱们必须先为自己图个后路。这事尽快去办好,记住,别声张。”之后的情势谁能说得准?不能再步步为营了,要争皇,就必须先下手为强。

    怀炽听了就要走“我知道了。”

    “老九。”舒河匆地叫住他。

    “嗯?”

    舒河动作缓慢地转过身来,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的眼眸。

    “倘若我无法为皇,答应我,你一定要成为天下第一臣。”无论是成是败,他都必须为怀炽谋个后路。

    怀炽压低了嗓音“你在胡说什么?”

    “将来无论是何者为皇,登基者为了国政与抚平朝野人心,定会摒弃三内之见,将第一个定朝大臣的首选指向老七和你,到时,你千万别为了我而推辞。”这是一定的,在众皇子夺位落幕后,新帝必然需要有朵湛的高压手段来镇压朝野,以及怀炽的怀柔政策来收拢人心稳定朝情。

    “你怎会无法为皇?天子之位,唯有你才适任!”怀炽三步作两步地来到他面前,两掌重重地拍在窗棂上。

    舒河笑笑地举高两掌“别激动,我只是假设。”他又没说他不想当皇帝,说说风险都不可以?

    他一脸的不信“真的?”这不是他在预告或是他料想到的结果?

    “真的。”舒河安抚地拍拍他的肩头“去办事吧。”

    怀炽犹豫了一会,奸半天才慢吞吞地转身走向殿外,但当他的身影方消失在殿内时,舒河的脸上也失了笑意。

    舒河回过头来,站在窗边,自兴庆宫的高处俯看整座沐浴在漫漫雪色中的皇城。

    一宫一殿,是棋盘上的权势棋格,一人一事,是左右交错的生死棋线,父皇将他们全都置于其中,冷眼观棋。棋局里的他们皆不知,入局后所有环环相扣、步步接踵的一切,不是他们有心在走,而是父皇为他们一手安排好的棋路,就算日后他们其中一人能够坐拥天下,却都不会是这场争夺战中真正的胜者,他们只是走卒。

    自这场角逐皇位的战争掀起后,他们每个兄弟,谁人背后不伤人,谁人背后不被伤?手足相残、骨肉争锋,表面上看来,这是他们这些皇子自个儿求仁得仁,是福是祸全都是他们的贪念和野心所招来的,这点他无法否认,也不想逃避,可是,又有谁曾去揭开清凉殿御驾后的帷幕,去看看隐身在暗处的父皇,他老人家脸上那份将他们摆弄于掌指间的笑意?那抹,远比冬雪还要寒冷的残笑。

    如今局中情势,已到了收官围地的最后阶段了,在这众皇子的存亡之秋,他想去太庙为父皇上炷香,亲口问父皇一句,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局面?

    然后,再告诉他身为人父,你太失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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