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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替她把断骰接上,靳春红却毫不领情地怒瞪着他,明眸中满是怨毒之色!

    沙克浚一片善意,没想到会换来这种报答,一时怔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靳春红惨然厉声叫道:“沙克波,我知道功夫去你太远,可是今天受了你这种侮辱,死难瞑目,你准备看吧!”

    沙克浚一怔道:“孤家并无辱及姑娘之处”

    靳春红不等他的话说完,双掌穿花,夹着一片劲力朝他身上袭到,沙克浚轻笑一声,单臂朝外一对,奥妙无匹地又把她的手腕抓个正着,靳春红惨呼一声,举起一支手就朝心口戳去!刚出手一半,沙克浚握着那支手腕轻轻一抖,立刻将她的劲力抖散了,靳春红轻叫一声,身子软软地向舱面上倒去。

    沙克浚呆了一呆,然后弯腰想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冷如冰突地满脸秋霜地发出一声厉喝道:“拿开你的脏手,不许碰她!”

    沙克浚不禁一愕,毒龙国虽小,他贵为一国之君,向来都是指令别人,所以在听到冷如冰的呼喝后,居然大感意外,而且冷如泳的语气中似乎也有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使他一连退后了两步!

    忽然他才发现船上所有的眼光一起都在注视着他”更使他感到意外的难堪,一个人上之人的君王,竟为了两个女子,在片刻之间,连受了掌掴喝叱,这滋味是他有生以来俱未尝受到的半晌之后,他才意味到他失去的庄严,孛然变色道:“孤家乃人君之尊,你怎敢如此的口气说话!”

    冷如冰依然恶叱道:“管你是什么东西,在我们女孩子的眼中,你始终只是个混帐的无赖匹夫!”

    沙克浚连连受辱,暴跳如雷吼道:“戏婢!这几天以来,孤家一直对你及客气了,想不到你竟如此不识抬举,来人啦!替我将这个贱婢的衣服剥下,孤家要亲手打她二十鞭!”

    那两名侍女接令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冷如冰的手臂,冷如冰虽作抗拒,却是一无作用,司马瑜在暗中看得分明,才知道她的功力亦已完全消失,难怪她会处处受人挟制,行动失去自由的。

    这时一名宫装侍女已动手解除冷如冰的上装,司马瑜再无可忍,暴喝一声,自桥墩上疾朴而前,遥隔丈许,掌中的庚金神功已集向那两名侍女击去!

    在五行神功中,庚金最属霸道,发时掌风如刀,裂石如腐,驼背道人的位置离得最近,仓狡间伸手替她俩找挡了一下,裂帛声中,他宽大的袍袖被割下了一大片!

    冷如冰在极度的愤怒中,只看到来人是一个衣衫槛楼的化子,及至看清司马瑜的脸时,她一切的矜持冷漠俱都化消,惨呼一声。“瑜弟弟!”居然挣脱了那两个传女的挟持,扑到他的怀中!

    司马瑜的瘁然出现已经使船上诸人大为吃惊,再加上他初一出手,即将驼背道人的袍袖割断,所记示的功力尤足惊人,不过这一切都不足以使那个毒龙国王动心,他动心的是冷如冰那声呼中所流露出的欣奋,以及扑到司马瑜怀中的激动。

    因此他怒哼一声,目光冷竣地掠向旁立的柳师爷,寒着喉咙道:“柳先生!你追随孤家多年,应该知道孤家的脾气!这件事你必须负全责!”

    柳师爷看见司马瑜身上的装束,知道他就是早先踞缩在桥洞中的气儿,不禁大是恐惶,连连恭身道:“是!是!老臣一定负责,这乞儿原来是留在桥下的,老臣曾经命王三点了他的穴道,不知他如何自行解开了”

    沙克浚赫赫冷笑道:“柳先生!你办事越来越周到了!凭王三那点工夫也配负那种责任吗?孤家这次来到中原,行踪绝对须要保密,可是从今夜的情形看来,你这个御前参赞大臣可能要准备移交了”

    “不。”柳师爷脸色更是仓惶地道:“是的!是的!老臣候王爷返驾后,一定引咎辞职,不过根据老臣的的看法,得知王爷行踪的人,除了那个乔妆的女子外,恐怕只有这乞儿”

    沙克浚神色略见缓和,方以命令的口吻道:“希望是如此,你还有一个赎罪补过的机会。”

    柳师爷的脸色也宽了下来,回头对司马瑜厉声叫道:“臭叫化子!老夫一念之仁,想烧你条活命、谁知你自己活得不耐烦,那怨不得老夫了。

    司马瑜察言观色,知道这个柳师爷获罪的原因。正是为了自己,那个毒龙国给他的任务是掩止行藏,所以他们才选了这个冷僻的地方泊舟,而且在沙克梭登舟之前,一定还要肃清四周,不许其他人停留,可是他依然装着糊涂道:“老先生说的什么?在下与老先生肃昧平生,毫无仇隙,怎么会犯了死罪呢?

    柳师爷怒声道:“你私窥王爷圣鸳,罪即当死!”

    司马瑜哈哈大笑道:“老先生看样子也像读过几天书的人,怎地如此不通情理,在下乃中原子民,西湖乃华夏胜地,在上在自己的土地上,慢说是看见了一个海外的土皇帝,就是真的冲撞了他,也不见算是罪行!”

    柳师爷不禁为之语塞,司马瑜更是理直气壮地道:“倒是你们自己,朗朗乾坤,居然敢掳劫妇女”

    柳师爷恼羞成怒,厉声喝叫道:“混帐东西,信口雌黄,瞧老夫收拾你。”

    喝声中一掌前拍,司马瑜怕伤及怀中的冷如冰,连忙粑她推过一边,反手边掌相接,这次用的是戊士真气。土性稳实、刊于坚守。那柳师爷的掌劲虽然犀厉,却也仅能将他的身形震得晚了一幌。

    柳师爷见一掌无效,倒是微微一怔,双掌一错,如蝴蝶穿花,攻势十分猛烈,掌风呼呼,直涌过来。

    司马瑜含笑从容,双手上下飞舞,把五行神功更番使用,不仅挡住了他的攻势,甚至于有时还反击一两招,迫得他经常地要撤招自保,交手将近二十招后,仍是不分上下,若以招式论,柳师爷实在较为高明,以功力论,柳师爷也较为深厚,然而在这场搏斗中,他深厚的功力与巧妙的招式都没有什么用处!

    这应该归功于司马瑜的“五行神功”!他以戊土真气的韧性主守,以庚金真气的锐劲抢攻,柳师爷的精招有时只有迟到一半,即为庚金的利风所阻,若非撤招得快,恐怕还会反为所伤,因之越打心惊,脾气也越大,怒叱连连,须发皆动,完全是进人拚命的状态!

    沙克浚冷眼旁观,神情略有异色!等到他们交手近三十招时,他突地大喝一声:

    “停!”

    声若巨雷,威势无匹,柳师爷闻击撤手,喘息不已,司马瑜也被他叫得心神微震,止手不攻!

    沙克浚慢慢地踱步向前,望着面前的这小伙子,是他正以衣袖去探拭脸上的汗水,乃以傲慢的口气道:“想不到中原还有这种年青的高手,小子!你是谁的门下?”

    司马瑜放下手来,他脸上的泥污被汗水冲淡了,再轻衣油一擦,露出英俊的面目,朗然答话道:“中原尽多高人,你孤居海外,说出来也不见得知道!”

    沙克浚微微一笑道:“那倒不尽然,孤家虽是初莅中原,然而在十年前也曾派过宫中武士到中原访问,结果发现中原尽是些浪得虚名之辈!”

    司马瑜也傲然道:“真正的高人未必在乎那籍籍虚名再说,你的那些饭桶武士也不见得敢找真正有名的高手去较量,遂造成你夜郎自大的狂妄见识!”

    沙克浚哈哈大笑道:“小子倒真会替你们中原人遮羞,少林,武当,云台,终南,昆仑,号称中原五大名门,然而在孤家的两名特卫中,直如一批酒囊饭袋,从无三十招以外的对手!”

    司马瑜微怔道:“原来十年前的两名金甲武士都是你宫中的人!”

    十年前曾有两个神秘的金甲怪客,行踪飘忽遍,访五大门派,造成一场大轰动的武林纠纷,不过他们在遍挫群豪之后,又神秘地失踪了,此事至今还成悬案,司马瑜只听师父约略提过,却想不到在今夜揭穿了谜底。

    沙克浚得意地大笑道:“不错!他们只是孤家的御前侍卫长,在孤宫中,不过是二流人物!

    司马瑜不禁怒声叫道:“他们怎么不敢上天上去访问一下铁剑先生与空空师太,这才是中原武林的代表人物!”踯缩在地下的靳春红哼了一声,司马瑜才发现刚才那番话中没有提到她师父,赶忙又道:“还有一些武林成名人物,刚好在那段时间息隐潜修,否则你的那两个饭桶侍卫,恐怕连命都捡不回去!”

    沙克波连忙问道:“铁剑先生与空空师太是谁?”

    司马瑜笑笑一指冷如冰道:“这两位前辈都是冷姐姐的师门,可惜现在都已经作古了,至于另外的一些高人如东海厉家三个前辈是靳姑娘的师门,就凭靳姑娘刚才的身手,你的宝贝侍卫能比得上吗?”

    说到最后,他又望了靳春红一眼,总算见看她微露笑意,沙克浚则做声大笑手指二女道:“你说的这些高人孤家虽未听闻,然而从他们的这两个传人看来,却也未必见得高明,因徒知师,孤家在一招之内,胜之如拾草芥!”

    司马瑜孛然怒道:“放屁!你只有吹牛的功夫高人一等,我自问功夫比诸那些前辈,相去不啻云呢,却也不信你能在一招之内,把我收拾得躺下来!”

    沙克波的脸色一沉怒道:“小子!孤家向不亲手对敌!今天倒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司马瑜立刻凝神聚气,他知道这毒龙国王武功高得出奇,口中虽然说得堂皇,心中仍不免惴然。

    沙克浚口角噙着微笑,摹而欺身向前,伸手劲击司马瑜的顶门,招式平淡无奇,司马瑜却不敢松懒双掌齐扬,一手发庚金却敌,一手横胸籍戊土自保,功力都提到十足,劲出如山!

    沙克浚微哼一声。手势忽变。改掌为指,径攻他的肩井穴,指端微微袭出一丝轻风,却邪门得出人意料,那丝轻风有如一枚尖针,刺透他的“庚金”、“戊土”两种真气阻截,笔直点到司马瑜的身上,口中加喝道“躺下,”

    冷如冰与靳春红都嘤然募呼,却见司马瑜的身子只颤了一颤,并未如言躺下,而且他在百忙中还擂出一拳,正正在击在沙克浚的胸膛上。

    “当!”的一声,司马瑜退了两步,拳上血迹盈盈。而沙克浚居然也发出一声轻吭。向后退了一步!

    两个人互换了一招,司马瑜自然吃亏很大,可是他并未落败。因为他硬受一指之后,居然还能撑住没侧下去,这情形让船中的人看了,都不禁诧然失色,司马瑜自己也莫明其妙,可是他此刻却顾不得这些,扬着血手叫道。:“混帐!恶贱,你身上穿着铁甲来比武,你要不要脸”

    因为他拳触对方后,感觉如一硬石,接着又听见那当的一响,痛澈心骨,所以才忘情地大叫起来!

    沙克浚怔了一怔,始终带愕然地道:“小子,看不出你年纪青青,居然能将生死玄关打通了,孤家生平未遇如此对手!来来来;我们好好地较量一番!”

    司马瑜地这一说。才明白自己中指不伤的原、因,在古寺中被方天华利用骷髅打通了任督二脉,想不到仿有如此功效。虽怪方才受指之际,自己体内涌出一股潜劲、硬将对方的指风撞了回去,初时还以为是沙克浚的功力不行呢,却万万也不到是这层原故!

    沙克浚又抬手准备攻击了,司马瑜这次对自己有了信心,连忙也凝神应敌,可是运气之际,感到手上痛得厉害,皮破了,骨节也隐隐作痛,血流不止,不禁急叫道:“较量就较量。但是身御衣甲,打起来不公平”

    “沙克浚冷笑一声道:“小子!你有眼睛没有,孤家这身衣服里面,可像是内着衣甲的样子!”

    司马瑜见他身上穿着紫身的长袍,肌肉鼓起的地方,线条凸凹分明,又不像内藏衣甲,然而方才拳击之后,宛然金铁之声,-时倒怔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沙克浚长笑一声道:“孤家若不给你看个明白,即使胜了你,相信你也不会服气,小子!你瞧明白了!”

    说着摆手作了个姿势。那旁立的两名侍女立刻过来,替他脱去了上衣,露出一身古色的肌肤筋肉虬结。密密堆满了豪毛,沙克浚才大笑道:“小子!你看见了,”

    司马瑜大惊失色,沙克浚的肌肤色泛金柴,似乎是包着一身铜皮,然而那纠纠毫毛,总不可能是长在铜皮上的,而且刚才的当然一击,也实在费煞疑猜!

    沙克浚举掌在胸前拍了几下,铮铮发声如击音!然后又大笑道:“小子!孤家这一身铜皮神功是至上的外门功夫,量你连听都没有听过吧!”

    外门护身功夫能练到这种程度,司马瑜的确是闻所未闻,不禁目痴口呆,怔得说不出话来!

    沙克浚又得意地道:“小子!孤家给你长个见识,告诉你这门功夫的练法,孤家从十岁开始,每天都用铁锤敲打全身,然后再以钢针擦拭肌肤,积二十年之苦练,才能使铜质溶人体内,锻成这副至坚不摧的体魄,刚才你打过一拳,应该尝到滋味了!”

    司马瑜呆呆地听着,心中怯意更深,起初他还在转着念头,心想这种坚硬的外门夫,可以用离火真气来对付的,现在这个方法又用不通了,因为他既是以铜针注人体内,必定能耐奇热,离火真气完全是仗着心头三味真火掺人掌中凝出,热力虽强,也到不了溶金冶铁的程度,对付这样一个铜人,势非徒劳而无功;

    沙克浚又在摧促了:“小子!你准备好了没有?”

    司马瑜一咬牙,狠狠地道:“天下无不可攻之坚,亦无不可摧之刚,我倒不相信你能永远不受伤害!”

    沙克波大声笑道:“小子!你真说对了,孤家虽然刀枪不人,拳掌难伤,却最怕一样东西,那就是女色!铜神功只有童身才能保持,只要一接近女色,立刻渍散无遗,百练铜成绕指柔”

    他还待说下去,冷如冰忽而插口道:“那你找我干什么我若答应下嫁于你,岂不是要破坏你的功夫了”

    沙克浚笑道:“自古佳人难遇,绝色难求,为了姑娘!牺牲这点功夫算什么,赢得美人心骨死,一亲芳泽命也轻,再者孤家防身之道,并不仅仗这点功夫”

    司马瑜他的十分不堪,忍不住欺身近前,劈手就是一掌,口中还怒骂道:“无耻的匹夫”

    沙克浚坦然受掌,当然声响中,他的身子微微一倾,然后疾忙探指,又朝他的背上戳去。

    司马瑜骤然感到这次的指风十分怪异,不但不具攻势,反而含着一股吸力,将他体力的潜力朝外引去,遥隔尺许,已感心气浮动,连忙错开脚步,硬从那股吸力中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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