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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地道相通,这边若有发现,请随时通知他们,分头堵截,才易收效。”

    霍宇寰点头道:“这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所谓‘狡兔三窟’,不能不防。”

    韩文生道:“还须防备那厮情急拼命,作困兽之斗。”

    霍宇寰道:“不错。今夜若双方遭遇,难免有一场血战,我们搜查时千万别掉以轻心。”

    于是,将在场的人分为四组,每两个人一组,避免单独行动,搜索时,彼此相距不逾五丈,以便相互呼应,另命秦仲专门负责与同仁堂方面连络消息的任务。

    分派妥当,霍宇寰和铁莲姑一组,当先越过了围墙。

    “将军府”内的亭台楼阁巍然犹存,只是荒废已久,处处蛛网尘封,野草丛生,一片残破阴森的景像。

    大伙儿兵刃出鞘,一层层房宇向后搜去,所到之处,除了惊窜的狸鼠,飞扑的蝙蝠,几乎没看见活的东西。

    搜完了屋宇和厅堂,人踪渺茫,毫无发现。

    霍宇寰不禁惊诧道:“看这情形,此地确是一所废宅,难道我们错疑了?”

    韩文生道:“这些房屋都是将军府原有的建筑,自然查不出什么,以小弟猜测,那曹乐山若要布置机关或地道,八成会在后院里头动念头。”

    霍宇寰道:“怎见得?”

    韩文生道:“花园地方空旷,容易兴工,而且可借花木和假山遮蔽,比较容易掩人耳目。”

    霍宇寰想了想,道:“好吧,咱们再搜搜后花园,如果仍无发现,只好对同仁堂直接行动了。”

    “将军府”的后花园占地甚大,有荷花,假山,小桥,凉亭只是如今花木已被野草掩没,荷池也变成一泓死水,桥已断,亭已倾,假山上长满了青苔。

    韩文生先搜假山,仍无所获,分人搜遍树林花丛,也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霍宇寰摇头,叹道:“不必再浪费时间了,还是到同仁堂去吧!”

    韩文生突然道:“大哥请再留片刻,小弟敢断言这花园里有秘密。”

    霍宇寰道:“你看出什么破绽?”

    韩文生道:“目前还没有,但小弟总觉得这花园有问题。”

    霍宇寰四顾了一眼,道:“愚兄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之处,这座花园虽然荒芜已久,一切景物都很完整,并没有岔眼的地方。”

    韩文生却道:“正因为一切景物都很完整,才令人觉得可疑。”

    霍宇寰诧声道:“哦?你倒说说看,什么缘故呢?”

    韩文生道:“十年前,曹乐山买下这座府第时,曾经大兴土木,准备翻修重建。可是大哥请仔细看看,此地何尝有丝毫修建过的痕迹?”

    霍宇寰微微一怔,四顾一下道:“是的!的确看不出整修过的痕迹。”

    韩文生道:“看不出整修的模样,就表示整修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只不过,因为时日太久,咱们一时不容易看出他整修过什么地方而已。”

    霍宇寰矍然道:“这话不错,大家再仔细搜查一遍看看”

    这时候,天已渐渐亮了。

    晨曦曙色中,视线比较清晰,对搜索工作的进行倒是方便了不少。

    没多一会,忽听铁莲姑轻呼道:“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众人闻声赶去,发现花园角落里,有一口水井,台上赫然留着一大片水渍。

    夜间并未下雨,更不可能是露水,那水渍分明是井水溢出来的。

    可是,大伙儿俯身查看,井水仅及井腰一半处,根本不可能溢出来。

    韩文生颔首冷笑道:“好一个狡猾的的家伙,居然甘为井底之蛙,若非是九妹细心,险些被他瞒过了。”

    霍宇寰道:“如果那厮真藏在井底,倒是件棘手的事。”

    韩文生道“这水井可能只是一道出入门户,地底必然另有天地,须得一位水性好的兄弟,下去踩探一下才知实情。”

    黑龙徐康应声道:“小弟下去看看。”

    霍宇寰道:“你的水性足可胜任,只是孤身一人下去,若有意外,很难接应。”

    徐康道:“小弟只偷偷下去查探门路,一有发现,便上来回报大哥,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霍宇寰沉吟了一下,道:“千万注意自己的安全,无论发现了什么,都要快些上来,别让咱们久等了。”

    徐康应道:“知道了。”

    当下便脱去外衣,携带防身兵刃,吸一口气,投入井中。

    徐康号称“黑龙”是旋风十八骑中水性最精的人,只见他身似游鱼,双腿略一搅动,井水只轻微地荡漾了一下,随即复归平静,人已悄没声息沈向井底。

    大伙儿在井边静候消息,谁知等了许久,却不见徐康再浮上来。

    霍宇寰不觉焦急起来,喃喃他说道:“井水不会这么深,他怎么下去了许久?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韩文生道:“康弟水性纯精,不必担心,他一定在下面有所发现,只是还没查探明白。”

    霍宇寰摇头道:“既有发现,就该先上来告诉一声,似这样动静全无,叫人如何放心得下?”

    韩文生道:“大哥不放心,让小弟下去看看。”

    霍宇寰道:“这样一个一个下去不妥当,叫大牛跟你一起下去,彼此有个照应。”

    袁大牛连忙解衣脱鞋兴奋地,道:“我先下去,四哥随后来,奶奶的,我倒不相信这鸟水井还有什么邪门”

    正说着,墙头上忽然出现两条人影,竟是“墨龙”徐康和孟宗玉。

    众人明明看见徐康由井口下去,如今突见他竟由墙外回来,不禁都吃了一惊。

    霍宇寰诧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碰到一起的?”

    徐康身上水渍犹未干,急急道:“大哥,咱们来迟一步,同仁堂的人都逃光了”

    霍宇寰骇然道:“怎么说?”

    孟宗玉接口解释道:“此地和同仁堂之间,果然有地道相通,这口水井,就是出入的门户,方才徐兄由地道搜到同仁堂,发现那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霍宇寰惊疑地道:“可是这水井还有水,难道门户设在水底?”

    徐康道:“一点也不错,井底下有暗门,跟地道内一个水池相通的,那条地道,可以直达同仁堂后院卧房,入口就在床榻下面。”

    霍宇寰骇然变色,挥手叫道:“走,咱们去看看。”

    大伙儿匆匆赶到同仁堂,果然已经人去屋空,连宅中的那些仆妇、丫鬟、小厮也全都杳如黄鹤。

    只是,屋内的一切应用东西,却原样未动,一件也没有缺少。

    卧室外走廊上那只小泥炉子,余火犹未熄灭,瓦罐里有着半罐药汁,还是热的。

    床上枕褥仍有余温,只是床榻已经移开,露出个地道入口。

    底下密室占地居然十分广大,里面不仅布置豪华,而且蓄藏着充裕的食物,即使没有外间供应,亦足够十来个人整月的需用。

    霍宇寰亲自巡视了一遍,肃容道:“看这情形,凶徒们离开并不太久,很可能是昨夜童叟双奇来盗药的事被发觉了,才临时决定撤走的。”

    孟宗玉道:“店里男女仆妇有十多个人,深夜之中,行动不便,我想他们不会逃远,只怕还没有离开兰州。”

    韩文生接口说道:“我也有同感,昨夜到现在,不过才短短三个多时辰,他们一定来不及出城的。”

    铁莲姑道:“如果他们还在城里,会躲到什么地方去呢?”

    韩文生道:“最可疑的地方,就是将军府的那座后花园。我始终觉得那园子里另有机关布置,决不仅是地道出口。”

    霍宇寰点头道:“不错!昨夜西关一带,几乎全在咱们监视之下,即或有别的藏身地方,时间上也不允许他们从容离开那座花园。”

    铁莲姑道:“这么说,井口那些水渍,也许正是他们故意留下的,好把咱们引诱到同仁堂来,以便趁机逃走。”

    韩文生瞿然说道:“九妹这个推断,倒也颇有道理。”

    霍宇寰道:“不管如何,决不能让凶手逃出城去,一旦被他远走高飞,治好了手部伤势,以后就再难有机会擒他了。”

    于是,一行十余人又由同仁堂赶回将军府后花园,重新展开彻底的搜索。

    俗语说,人多好办事。在十多个人细心搜索下,果然很快就有了发现

    那是一列浅浅的零乱脚印,由井口附近向荷花池畔延伸,一直延伸入池水中才消失不见。

    而荷花池周围,大约有一尺多宽一片泥土,却留下曾被池水淹没过的痕迹。就像潮水退去后的沙堆,遗下一道潮湿的痕印。

    脚印延伸入水,已经令人可疑。荷花池不是大海,居然出现潮汐迹像,更证实池水下必有跷蹊。

    霍宇寰心里暗惊,即下令将荷花池团团围住。

    韩文生精擅机关布置,见此情形,也不禁赞叹道:“那厮果然不是平凡人物,才出井口,又入池底,如果不是时间上露出破绽,咱们真要被他瞒过了。”

    霍宇寰道:“可是,咱们不知道进入池底的方法,却怎么办?”

    韩文生微微一笑,道:“既已看见房屋,岂有找不到门户的道理。”

    说着,凝目沿荷花池四周打量了一匝,突然举步向对岸绕去,众人亦随后跟去。

    那儿有一排柳树,环列池边,一缕缕细长的柳枝儿,犹如垂帘般倒挂下来,轻抚着水面,岸畔系着几艘小舟,都已经舱破底裂,半沈在水中。

    韩文生走到树下,用手分开柳枝望了望,含笑道:“大哥请看,这就是控制池底机关的枢钮了。”

    霍宇寰道:“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出来?”

    韩文生指着那些翠绿色的柳枝,道:“大哥请细看看这些柳枝,再想想现在是什么季节?”

    霍宇寰略一沉吟,忽然“哦”了一声,明白过来了。

    可不是吗?现在并非阳春时节,何来绿杨翠柳?试看满园花木尽皆枯黄,唯独这柳树青翠欲滴,敢情都是伪装的假树!

    再捞过那些柳枝细看,居然青枝绿叶,做得跟真的一模一样,若非用手触试,谁也看不出那些柳枝是钢丝制成的。

    不仅枝叶是假的,连树身和树皮,也是假的。

    霍宇寰摇摇头,叹道:“看来那厮的聪明才智,处处高人一筹,可惜却不肯将这种才智用在正途上。”

    韩文生道:“凡是大奸大恶,莫不聪明绝顶,否则,他也做不出那些惊天动地的坏事。”

    霍宇寰轻吁道:“正因如此,才要除恶务尽,决不能轻易放过他。”

    韩文生道:“机关设在水下面,必有升降装置才能出入,小弟激活机钮以后,这水池可能发生变化,请大哥稍向后退,小心戒备。”

    霍宇寰依言退后了几步,举手一挥,大伙儿一齐撒出了兵刃。

    韩文生小心翼翼从那些伪装的柳枝中,找出一根最粗的,然后用力扯动三下。

    只听一阵“隆隆”声响,池水突然翻腾起来,荷叶,浮萍纷纷向四周涌散。本来平静的荷花池,竟变得好象一锅煮沸的滚水。

    不多一会,池子中央冉冉升起一个乌黑色的圆形球状物体。

    那东西升出水面之后,忽然自动张开成许多瓣,露出里面一座犹如莲蓬的平台。

    池水仍然在沸腾,这东西在水池中屹立不动。

    大伙儿全神戒备着,可是,等了好半晌,却不见那莲台再有变化,也没有看见有人出现。

    霍宇寰哑声问道:“四弟,这就是进池底的机关吗?”

    韩文生点点头,道:“应该是的。”

    霍宇寰道:“那只不过一座平台,何处才是门户入口呢?”

    韩文生道:“大哥不必性急,待小弟先试探一下。”

    说着,拾了一根碗口粗的树干,一提真气,飞身向池心掠去。

    他精熟各种机关布置,心思细密,行事谨慎,掠到莲台上方之后,并不冒然下落,只将手中树干对准莲台点了一下。

    人却借那一点之力,凌空一个翻身,重又掠过水池,退回岸上。

    可是,那莲台被树干点中,四面花瓣忽然自动闭合,仍旧回复成圆球形状,慢慢沈入水中。

    过了片刻,圆球又再度升起,花瓣展开,露出平台。

    众人目睹这些经过,不禁都啧啧称奇。

    霍宇寰道:“狡兔三窟,难免一死。机关虽然巧妙,未必便能躲过报应。这一次,量他再也逃不出咱们的掌握了。”

    韩文生道:“不过,凶徒有多少人藏在池底?咱们无法确定,莲台每升降一次,最多只能载运两三个人,这却对咱们十分不利。”

    霍宇寰傲然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就三个人一组,分批下去,倒看他们能有什么作为。”

    用手指了指韩文生和铁莲姑,吩咐道:“咱们是第一批,先行探路,如果没有意外变化,大牛等再随后接应。”

    韩文生道:“最好由小弟先行,大哥作第二批,以免危险。”

    霍宇寰正色道:“这是什么话?若有危险,你和我有什么区别?难道你自觉比我强,怕我不能应付?”

    韩文生忙道:“小弟不是这个意思”

    铁莲姑悄悄扯了他一下,低声说道:“好啦,四哥别多说了,大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走吧!”

    韩文生苦笑了一声,只好不再多说。

    三人同时飞身纵起,同时飘落莲台上,刚站稳身子,花瓣随即闭合

    那莲台和花瓣都是纯钢制成,触手冰冷,密不透气,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三个人身体挤靠着身体,只觉得人和心都在向下沉落,外面水声如潮,里面却滴水不透。

    这一-那,他们仿佛置身在一间紧密的铁屋里,是福是祸?茫然无知,如果此时发生任何不测的变化,也毫无力量反抗。

    是以,三个人都紧紧握着兵刃,平息静气,谁也没有开口,实则心里都怀着恐惧之感。

    好在莲台下沉的时间并不太久,忽然间,水声静止,花瓣又缓缓展开了。

    到这时候,韩文生才如释重负般,暗暗松了一口气,低声道:“大哥请稍待,容小弟先下去。”

    他左手控着一对“软索飞锤”右掌平举护胸,脚下轻探,跨下了莲台。

    但两脚才踏落实地,突然迅速地向前疾跨三步,一个旋身,两柄飞锤同时横扫而出。

    待确定附近并没有埋伏,才收了飞锤,招呼道:“大哥和九妹可以下来了。”

    说来奇怪,霍宇寰和铁莲姑一走下莲台,那花瓣忽又自动闭合,缓缓向上升去。

    三人凝目打量,发现这儿是一间圆形石室,无窗无门,只有四条甬道分别通向四方,每条甬道都是黑沉沉的,既无光亮,也无人声。

    霍宇寰皱眉道:“这儿有四条通路,不知道哪一条是正确的?”

    韩文生道:“小弟以为通路多少倒在其次,此地居然如此平静,毫无埋伏,却令人觉得可疑。”

    霍宇寰道:“不错,我也觉得事情有些古怪,这里若真有出入门户,咱们已经来了,对方怎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正说着,机声隆隆,莲台再度降下,又将孟宗玉,曹朴和袁大牛三个人送了下来。

    三人跨出了莲台,那花瓣又自动闭合,自动上升

    铁莲姑看得大感奇怪,忍不住问道:“四哥,这升降台是由谁在控制?怎么会开闭自如,好象有人在暗中操纵一样?”

    韩文生道:“不!这机关设计得非常巧妙,枢钮激活以后,不须人操纵,便能自动升降。”

    铁莲姑道:“这是什么道理?”

    韩文生道:“机关的升降,全看莲台上有没有重量来决定,人若站在上面,有了重量,机关便下降,人一离开了,重量消失,机关便会自动上升。”

    铁莲姑道:“这是说,如果有人一直站在莲台上,它就永远不会上升了?”

    韩文生道:“正是如此。”

    铁莲姑顿足道:“那就糟了”

    众人一时都没有体会到她的意思,不约而同地问道:“为什么?”

    铁莲姑道:“你们想想看,这机关只能载人下来,不能送人上去,咱们岂不是没有出路了么?”

    经她这么一说,大伙儿这才大吃一惊,连韩文生也禁不住骇然变色

    正惊惶间,隆隆之声入耳,莲台又降落下来。

    这一次,载下来的是“墨龙”徐康和另外两名小兄弟。

    花瓣展开,三人正要跨出莲台,韩文生急忙喝道:“站着别动!”

    徐康等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停住脚步,怔怔站在莲台上。

    果然,他们不下来,那花瓣也不再闭合,莲台也不再上升。

    韩文生道:“谁身上带着火折子?”

    袁大牛应声道:“我有!”

    连忙取出来,递了过来。

    韩文生道:“小弟要亮火检查这座莲台,请大哥和诸位小心戒备,以防偷袭。”

    霍宇寰道:“你放心吧,咱们会提防的。”

    举手一挥,孟宗玉等人立即分占四方,面对甬道凝神戒备。

    韩文生晃燃火折子,仔细将那座莲台检查了一遍,连连摇头不已。

    霍宇寰道:“怎么样?”

    韩文生叹了一口气,道:“九妹说得不错,这机关只能送人下来,无法载人上去。”

    霍宇寰恨恨道:“这样看来,凶徒根本没有藏在这里,那些水脚步,只不过是故布的圈套,引诱咱们中计上当的!”

    韩文生道:“大哥别急躁,就算这是一个陷阱,咱们已经进来了,只有想办法脱身出去,徒自悔恨,并无益处。”

    霍宇寰喟然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脱身?即使能够脱身,凶徒已远走高飞,一切都太迟了。”

    韩文生道:“事在人为,咱们只要镇静下来,相信一定能找到出路,至于凶徒远扬,也不过多费一番手脚而已。”

    霍宇寰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道:“我看这回,咱们只有听天由命了。”

    韩文生道:“小弟却以为仍有一线希望,至少,这荷花池底下,必定另有一条出路。”

    霍宇寰苦笑道:“你不必拿这话来安慰我,如果另有出路,凶徒又何必费尽心机把咱们诱到这里来?”

    韩文生道:“不!小弟并不是在安慰大哥,而是有所根据,才敢大胆作此推断。”

    霍宇寰道:“那你就说说看,是什么根据?”

    韩文生道:“凶徒在荷花池边故布脚印,固然是圈套,但他当年修建这座秘密石室的时候,绝不会是为了今天诱敌之用,假如当初只安排了一条绝路,难道他自己也不想再出去?”

    霍宇寰心中一动,沉吟道:“唔!这倒也是实情。”

    韩文生道:“再退一步说,就算凶徒当初修建这座机关是为了今天诱敌之用,他又怎知咱们一定能找到柳树上的机关枢钮?万一咱们找不到,他这番工夫岂不是白费了吗?”

    霍宇寰不由自主点了点头,道:“依你这么说来,他故意弄那些水渍和脚印,又是为了什么?难道竟不是给咱们看的?”

    韩文生道:“当然是给咱们看的,但以我推想,凶徒故布疑阵,不外想要咱们对荷花池起疑,最大目的,只是要把咱们牵制在将军府后花园内,以便利用这段时间脱身逃出兰州,并未指望咱们会寻到水池底下来。”

    霍宇寰仰面长嘘道:“都怪我太性急了,反把兄弟们带入了绝地,若被那厮知道,只怕会笑掉了大牙。”

    韩文生道:“这不能怪大哥,是我太粗心大意,当时竟没有想到预留退步”

    铁莲姑道:“好了,好了!事情已经如此了,谁也别怪,四哥既说另有出路,咱们就快些寻找吧。”

    霍宇寰道:“咱们对机关外行,这事还是要劳四弟多费点心。”

    韩文生点头道:“小弟遵命。”

    于是,他转向徐康问道:“上面还有哪几位兄弟?”

    徐康道:“还有秦仲和三名小兄弟,其它都已经下来了。”

    韩文生清点了一下人数,说道:“这里有四条甬道,其中只有一条可能是出路,为了安全起见,由我陪同大哥亲自逐一探查,在咱们探查出路的时候,其余三条甬道口,必须各留一人把守,以防意外,同时,莲台上也要留一个人坐着,不让机关再升上去,以备必要时与上面传送消息。”

    接着,便开始分派,留下徐康、袁大牛和两名兄弟把守石室,坐镇莲台,其余五个人,包括霍宇寰、曹朴、孟宗玉、铁莲姑以及韩文生本人在内,合为一组,负责探查甬道,寻觅出路。

    甬道分别通往四个不同的方向,逐一探查,自然不是短时间可以勘查清楚的,而这段时间内,兰州城里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荷花一觉睡醒,已是第二天上午。

    他揉揉眼睛坐起来,发觉自己独自睡在禅房里,四面静悄悄地,霍宇寰和铁莲姑都不知去向,只有一个年轻汉子,正坐在门外吃着干粮。

    那汉子见荷花醒了,连忙起身道:“还早着哩,干嘛不多睡一会儿?”

    荷花认识他名叫庄德祥,是旋风盟下一名小兄弟,乳名叫做“大祥子”据说他食量惊人,一餐能吃二十多个大馒头,所以他有个外号,人称“装得下”

    庄德祥人有些憨,心地却极好,待荷花也很亲切,就像个大哥哥似的,因此,霍宇寰才留他看护荷花。

    荷花诧问道:“伯伯他们到哪儿去了?”

    庄德祥笑道:“全进城办事去啦,大当家交代过,要你留在庙里,别随便乱跑。”

    荷花又问:“办什么事?去了多久?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庄德祥道:“昨夜半夜里走的,大约也快回来了,那时你睡得正熟,自然不知道。”

    荷花喃喃道:“奇怪!什么事这样急?半夜赶去,现在还没回来?”

    说着,向外便走。

    庄德祥连忙拦住,道:“你要到哪里去?”

    荷花道:“去庙外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难道不行?”

    庄德祥道:“大当家特别交代过,要你在庙里等候,别出去乱跑”

    荷花不悦道:“就在庙门口瞧瞧也不行吗?我又不是囚犯,要你这么盯着管着?”

    庄德祥苦笑道:“我的小姑奶奶,这哪儿是管你,只不过大当家这样吩咐,我也是奉命行事。”

    荷花道:“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

    庄德祥陪笑道:“别出去,别出去,一夜好睡,肚子也饿了吧,来!来,先吃点东西”

    荷花道:“我不想吃东西,只想出去走走。”

    庄德祥道:“小姑奶奶,你就算做好事,帮帮我的忙,何必害我受责挨骂呢?”

    荷花心中忽然一动,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走出庙门,你就会受责挨骂?”

    庄德祥道:“可不是吗?如果被大当家知道,一定会责备我。”

    荷花道:“为什么?”

    庄德祥把手一摊,道:“我哪儿知道为什么,大当家是这样交待的,我又不认识字,谁知道那信里是怎么写的。”

    荷花一惊道:“信,什么信?”

    庄德祥忙道:“不!不!不是信,只是个泥弹丸罢了,你别问我,问我也不知道。”

    荷花听了“泥弹丸”三个字,不禁骇然变色,但转念间,又恢复了镇定,耸耸肩,道:

    “不问就不问,有什么了不起,其实,你别以为我是傻子,昨天夜里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庄德祥道:“知道什么?”

    荷花一撇嘴,道:“你不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庄德祥道:“我不骗你,我真的不认识字,谁说谎话,谁就不是人。”

    荷花冷冷一哼,道:“不认识字,难道耳朵也听不见?伯伯他们,接到信的时候,你不是也在旁边的吗?”

    庄德祥急道:“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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