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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可是可是

    “不过,我不会强迫,只看姑娘意愿。”呼。春默这才松了口气。但虽不强迫,只是这皇帝请求,又有谁能拒绝。春默感觉头都要炸了。而苏危在听到这句话后,竟抬眼意味不名地看了皇帝一眼。

    (五)

    那之后,皇帝倒也还真没为难过春默,但春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为何要纳自己为妃。不是没有问过苏危,对方也只是“皇上的想法又怎是我这做臣子的可以猜测的到”的烂理由给搪塞过去。

    切,如果不是你,皇帝怎么会知道我的存在。不说算了,反正也没有逼我。如果到时候出事我就开溜,倒霉的还不是你。春默心里嘀咕着,也就没再过多追问。其实她自己也感觉到,再问下去,也没有结果。就算问出什么,也不不一定于自己有利。当下最重要的,便是找到时染,然后离开纷扰的是非之地。

    而自从宴会之后,云锦也忽然不太平起来。先是诸多重要官员也出现了与丞相一样的症状,而市坊间也开始流传出听到有人半夜听到鬼泣甚至是见到鬼魂游荡的悚然的传闻。就连春默也知道,云锦乃是风水宝地,灵气之源。如果出现类似鬼泣这样的异像,定是风水之行遭到了破坏。

    问苏危,他也只是笑笑,不置可否。而如今他,光是为了替那些朝臣延命,就已令他焦头烂额,就连颜生,也是忙得整个人清瘦了一圈。春默看在眼里,不是没有心疼的。同时也不禁为时染感到担心,不知他是否安然无恙。

    春默听说檀香加上月桂和丝柏精油可以起到放松精神,消除疲劳的功效。于是这天,她特地前往云锦最有名的“姽婳”买了这几种精油回来。在回来的途中,却被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拦住了去路。

    “春默姑娘,我家主人想请您去府上一聚,有要事相商。”

    “我不去。”春默警觉地看着来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我家主人,将这个交给您,您便明白了。”那人说着将一块通体荧绿剔透的玉佩递到春默手中。春默脸色骤然惨白如纸,怀抱的东西也散落一地。这,是时染的玉佩。

    “这,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时染,时染他人呢?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主人只是将这个交给了我,其余的怕只有姑娘去见过主人后,才能知道。马车已备好,姑娘这边请。”男子说着便朝一旁的马车走去。春默也失魂落魄地跟了过去,上了马车。而上车前,男子用黑布蒙住了春默的眼睛,说是以防万一。春默已不能去多想,任由他摆布。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时染。

    马车一路颠簸,而透进窗格的光线仿佛忽明忽暗。而且春默明显感觉到了温度的波折,从热到冷,再从冷到热。大约半个时辰左右,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那人揭去黑布,搀扶着春默下了车。一座府邸,赫然眼前。而奇怪的是,门前居然未挂任何牌子。

    “请吧。”那人说着就将春默引领着往里走。不知又经过了多少次曲折,终于来到了一个豁然明亮的大厅里。一个满头银发的青年男子背首立在中央,专注地看着一整块墙壁上的水墨画。

    “主人,春默小姐已到。”那人说着就躬身退了出去,而男子也转过身来。是他?竟然是那日在皇宫里看到在樱花树下的男子。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与时染,又有什么关系?而看到他,自己竟然会想到苏危。同样倾城绝国的丽颜,举手投足间,慵懒而柔媚。弹指间,春默的心里回闪过无数念头。

    “春默,你来了。”

    “时染,时染他在哪里?”春默已无心跟对方客套,直奔主题。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时染出事了。

    “随我来吧。”银发男子说着便朝一角走去。他将手摸索到放置在一旁的柜子的某一格里,轻轻一旋,一道暗门就开了。男子走了进去。春默狐疑着,但也终还是跟了进去。时染,怎么会在这样古怪的地方?春默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多。她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迷宫的中央,什么也看不清了。

    这是一条长而狭窄的甬道,暗得伸手不见无指。脚步的回响,空空荡荡,仿佛一不小心,人便会被某处暗藏的东西给吞没。而银发男子走过的地方,都会恰好亮起一盏灯。微弱的灯光恰好照亮大致的方向,却无法照清周围的事物。春默紧跟在后面,心里还是感觉到颤抖的。人处在黑暗深处,总会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走了不知多久,终于来到了一个相对宽敞的石室。而这里的灯光较足,石室被一览无遗。

    这个石室很空,只有中央放置着一个巨大的石床,一个人,躺在上面,浑身散发着黑气。脸还有手都仿佛失去了水分,干枯得骇人,甚至有恶臭不断地飘出来。但凭借着那人腰间的流苏,春默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时染,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甚至忘记了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当我见到时染时,他就已经中了诅咒。这种诅咒源自西域,狠毒异常。除非施咒者身死,否则无方可解。”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对时染下这样的毒手?”

    “苏危。”

    “什么?”这个答案不喾一记惊雷,震得春默失去了所有的思维。怎么,怎么可能是他?

    “春默,看来你仍旧被蒙在鼓里。看来时染这一年,仍旧没忍心把真相告知你。他是怕你会接受不了吧。但事到如今,也是迫不得已了。你是否只有这一年的记忆,对于从前,始终模糊不清。”春默机械地点点头,仍旧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之中。

    “恩。其实,曾经你我还有苏危时染曾拜师于晨明门下,修习阴阳术。那时因为我们四人几乎同时进门,平日里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感情也就比较好。而时染和苏危也在那时展现了非凡的天分,两人在暗地里其实也在竞争着。那时的你,其实就已经喜欢上了时染,而苏危对你,也有着这样的情感,所以他很不满时染,再加上他总是技输一筹,不满就成了恨意。”

    “哦,其实你是天朝西面璃国的公主。”银发男子忽然插进这样一句话。“后来,你被你父王急召回去。也就在此时,天朝前来挑选新的阴阳寮的国师后选人。而最有希望的便是苏危和时染。但苏危却在比试的前一晚在时染的水里施下化咒术,令时染一时术力尽失。当然,最后是苏危胜出,进入了阴阳寮。”

    “那,后来呢?”

    “后来,苏危就当上了国师。与此同时,天朝也发动了对璃国的战争。而苏危为了邀功,竟然使计骗取你的信任,进入皇宫,最后用咒术害死了璃国整个皇宫的人。而他还对你施摄魂咒,企图夺你意识,将你献给当今皇帝。因为只有你,才是打开璃国宝藏的钥匙。若非时染及时赶到,只怕如今你已成傀儡。但你还是受到那术的影响,失了记忆。”

    难怪自己只有这一年的记忆。难怪,苏危要强留自己在他身边。难怪,皇帝要纳自己为妃。原来,一切早已是设计好的局。自己,真是傻到极点。

    回到苏府时,已是夜深。而苏危和颜生都还未回来。看着熟悉的景物,春默却只觉彻骨寒冷的绝望。自以为开心的日子,竟是这样漫长而深谋的骗局,如此鲜血淋漓。

    一切,似乎该有个结束了。

    (六)

    云锦城外,十里坡,乱葬岗。三个人影,借着夜色,潜伏在茂盛的荒草里。

    “少爷,你确定会到这里来吗?”颜生故意压低的声音,有说不出的诡异。而苏危并未搭话,懒懒地做坐着,眼神却一直盯向乱葬岗的入口处。而春默在旁,也一直静默着。颜生察觉到了春默的不对劲,却因为眼前的事一直没问出口,现在也时不时担心地看她一眼。

    春默却还在想着那日的遭遇。想到时染如今的模样,就感觉怒火中烧,看向苏危的眼神更是一篇恨意。今晚,容不得她失误。银发男子的方法,她已在心里记忆了千万次。时染,她是一定要救的。

    “来了!”春默忽然感觉手腕一紧,颜生的声音变得紧张起来。抬眼看去,森然月色下,一个黑影漂浮着进入了乱葬岗里,斗篷,覆盖了他全身,也隐去了他的面容。只见他在乱葬岗里四处漂浮着,仿佛在寻找什么。最后,他在一处坟前停了下来。他伸出干枯的手,黑气便源源不断地渗透进坟墓里。

    这边,苏危已念起咒语。他双指一挥,一道清光迅疾地飞出去,将那黑气切断。本来蠢蠢欲动的坟墓,也忽然安静下来。

    “以这样的方式来惊扰亡灵,真是一件不优雅的事啊。”苏危说着已走了出去,而他示意春默和颜生都别跟出来。于是颜生和春默依旧躲在暗处,等候苏危的指令。颜生看出来,那东西身上,积攒着强烈的怨气。

    本以为对方会因为被打断而愤怒,向苏危发动攻击。却只见他转身便朝外飘去,与预想之中全然不同。而就在他到达入口时,身体忽然爆炸,分成了两股急旋的黑气,朝着方才坟墓的方向和颜生隐藏的方向直奔而去。苏危大惊,犹豫间时机已失,无论要阻止哪方都已来不及了。

    颜生目瞪口呆地看着直奔他而来的黑气,忘了躲闪。就在此时,春默整个人扑到了颜生身前,而那黑气直接侵入了她的身体。她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失去意识前,只听到两声急切的呼唤,却分不清是谁的声音了。

    混乱的梦境。混乱的画面。不知昏睡了多久,春默醒转过来,感觉浑身快要散掉了,视线也介于清晰与模糊之间,只隐约看见房间里有一个人。而在昏睡期间,春默总感觉有人握着自己的手,温暖的感觉令她安心。

    “呀,你醒了。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也不枉少爷作为替身替你挡去那个诅咒”颜生忽然发现自己失了言,立刻噤了声。少爷吩咐过不能说的。颜生现在懊恼不已。不过还好,春默似乎并未问下去的意思。

    虽然是预料之中,也知道是为了讨好皇帝才做了她替身,可春默的心还是狠狠地疼了一下。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小翠,看来你已经醒啦。”这时,苏危已经走了进来。他面色苍白,已不复往日的神色。见春默,依然不忘打趣她。而此时的春默,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看到他虚弱的样子,春默甚至感觉到了后悔,而转念间又决绝起来,如今已经做了,已不她所能左右的了。

    这时,从门外传来了喧闹声。三人寻声向窗外望去,一队列整齐的禁军手持武器,将春默的房间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士兵脸上的肃杀之意,让人心里一阵心惊。苏危倒是毫不在意,从容地走到了窗前,看着带队的人:“刑队长,光临舍下,可是有事?”

    “国师大人,请你将春默乖乖交出来。这京城大臣受到的诅咒,以及对京城风水的破坏,恐怕都与她有关。而国师大人你,只怕也是要随我们走一趟。希望你们最好配合,动起武来也确实不太好看。”苏危闻言没有说话,慢慢走了出去。而他轻启咒文,指间蓝光闪烁,准备用瞬间移空术将屋子里的两人送到安全的地方。至于以后,他就爱莫能助了。

    可是,春默忽然起身,比苏危先一步走出了房间。“好,我跟你们走。”身后苏危先是一滞,随即眼里露出释然,却弥漫着雾一般的疼痛。原来,对方竟是这样的打算。这,倒是自己不曾想到的,也不愿意想到。果然糊涂的,还是自己。

    “少爷,这”“颜生,你在家呆着。我去去就来。”

    “哦。”虽然知道少爷此去凶险,却也无可奈何。而颜生奇怪的是,春默竟然在离开时,连头也不曾回。仿佛,是厌恶极了,这个地方。颜生摇摇头,不愿再深想。只怕想出,令人绝望的结果。

    从苏府出来,苏危与春默便被分别带往两个方向。苏危亦不问,只是在分向时忽然对春默说:“终于,你还是没有再相信我。但是,我却不怪你。”

    春默浑身一震,眼神黯淡下来。最后头一别,朝着前方大步走开。本是该怨恨的,如今却感觉到深深的内疚。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而方才苏危的话,让春默差点落下泪来。她很想摇头,却沉重得难以动弹。

    不一会,她又被带到了那银发公子的府邸,来到了大厅。那人依旧是那日的姿势,静立在大厅中央。看到春默到来,展颜一笑。而那笑里,却带了夜霜一般森林的气息。春默心一惊,感觉不太舒服,却有具体说不出哪点不对。而不安的感觉,浓烈起来。

    “时染呢?我要见时染,他怎么样了?”

    而银发男子并未回答,只是手轻轻一挥,那晚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出现了。他浑身散发的黑气,令春默呼吸为之一滞。

    “你说的是他吗?”春默震惊地看过去,那人腰间竟坠着时染的玉佩流苏,而那干枯的模样,确实是那天她所见。

    “这种下贱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我?春默,你真让我伤心啊。”说话间,那男子竟已化成了时染的模样。春默诧异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不能相信。而心底的信念,也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怎么怎么可能?”

    “从一年前,我就已经赢得了你的信任。苏危他,又凭什么跟我争?而他们,又凭什么跟我争。你是我的,而你国家的财富,也将会是我的。很快,我就可以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了。哈哈哈!”春默看着眼前的人,他已恢复了银发模样,面孔狰狞扭曲。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幻灭了。

    最后,那人在春默眉间一点,她便失去了知觉。

    (七)

    苏危呆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已经几个日夜了。期间,只有皇帝过来看过他。而那男子的眼里,满是失望。面对自己最信任的人的背叛,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而那些日渐恢复的大臣,在得知真相后亦不断上书。最后,皇帝宣判,苏危将于八月十三午时三刻,行砍头之刑。

    而那日皇帝离开后,一个身影,也悄然退去了。苏危看着狭小的天窗,依旧淡然地笑开。这时刻,终于还是到了。

    这晚,睡着的颜生忽然被外面的喧闹声惊醒。马蹄声轰隆而过,激起无数细尘。火光漫天,红透了整个夜空。撕杀声,叫喊声,连绵不断,刺激人耳。颜生震惊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知所措。没有少爷在身边,他也没了主意。

    这时,一个人忽然从墙外一跃而进,跳到了颜生跟前。这让颜生着实吓了一跳,赶紧择路而逃。而对方迅疾出手,拉住了他,低深到:“国师命我前来取的绿檀玲珑盒。你去取来,我们立刻赶往皇宫。”

    “少爷?”听到国师二字,颜生停了下来,狐疑地看着来人。“他为何不亲自来取。你又是何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是禁军统领。若国师能来,怎会命我?你快去取,已经没有时间同你解释了。”说着的同时,那人也亮出一枚玉扳指。颜生看后,立刻去取了盒子,随来人冲了出去。而外面的局势,已是一片混乱。

    而来到皇宫前,更是乱的一发不可收拾。禁军守在宫门前,与企图闯宫的人撕杀。那些人杀了一批又立刻涌上来一批,根本未留任何空隙。而禁军精力毕竟有限,渐渐的,竟处于下风,保护圈也越来越小,最后竟缩至了宫门两墙之间。喊杀声,惨叫声,响彻了整座原本死寂的皇城。

    横尸遍野。血流成河,不断地有人倒下去。漫天的箭羽,携带着灼热的火团,密集交织着,飞向混战的人堆里。而被攻陷的宫门,更是多人利用辕车驾起粗壮的木桩,一下一下用力地撞击着已渐渐式威残破的红色宫门。那轰隆的声响,似要将心也一同震得粉碎。

    颜生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切。白天还好好的云锦,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这兵荒马乱的严峻景象。而如今已容不得他多想,被那统领带着几个起落便来到了宫门之上。而这里,苏危与皇帝都在,望着下面纷乱的战局。

    “少爷。”一出声就有了哭音,几天的委屈和思念都齐齐涌了上来。苏危接过盒子,用手在颜生的头顶轻轻一拍:“好了,没事了。你这一哭,可一点诗意也没了。小心我把小翠这个名字送给你。”说完,就已转过身去,凝视着下方。

    而此时,忽然就安静下来。一个银发盛装的男子披着月色从容走来。而那金色底的锦袍上,竟然锈着腾跃的龙。而那些攻城的人敬畏地看着来人,纷纷朝他行下跪之礼。他只是轻轻颔首,便将视线投向了上方,满是得意。

    皇帝脸色一变,却还是镇定地说道:“四皇弟,一年未见,别来无恙吧?如今你这兴师动众,是为何?”

    “皇兄,这不是明摆着的么?我劝你最好束手就擒,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是吗?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哼。如今所有朝廷重臣都被我下了诅咒,想不听命于我都难。而你那镇国大将军即便率领精锐部队回朝,但中了蛊的他,又何足为惧。而如今三千飞鹰营铁骑已经正在赶来的归我所用,正在赶来的途中。而苏危又替那女人挡了诅咒,重伤未愈。皇兄,你还可以拿什么跟我争。”

    “错了。是你,拿什么跟我争。你不过是当年榆妃那贱人私通生下的孽种,从起点你就输给了我。而后,在阴阳术上又比不过苏危。如今,你还是这样幼稚可笑,竟还敢如此狂妄地问我拿什么同你争!我根本不必同你争,因为你,没资格。”

    这时,轰隆震天的马蹄声冲了进来,一队轻骑手执长戟杀了过来。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惨叫声,再度响起。而轻骑身后,一大队人马迅疾而有条不紊地冲过来,尘土飞扬,气势如虹。这壮烈场面,只怕神也要为之动容。而银发男子脸色忽然风起云涌,这局势扭转得太快,容不得他细想。

    “起奏皇上,那飞鹰营已被我们攻破。除少部分人负隅抵抗外,其余将士都已投诚,待皇上定夺。”

    “好!聂将军果然是良才猛将,不愧是聂家之后。朕答应的封赏,一定做到。如今你令人马上封城,不得放过任何一名乱臣贼子。至于飞鹰营投诚将士,朕不作追究,更以黄金万两赏之。”

    “末奖领命!”聂将军说着便带领部分队伍冲了出去。忽然,就成了一边倒的局势。而四皇子的人,面面相觑,有了犹豫之色。“下面的人,如果你们还想活命,变立刻投诚,朕可以饶你们不死!”此语一出,大部分人都纷纷放下了武器,跪倒在地。

    “不,不可能的。哼,投不投降,由不得你们!”说着,他念起冗长咒语,手中紧紧持着的瓶子忽然洞开,大片紫黑色的尸怨之气喷薄而出,瞬间便弥漫了周围。那些无论还活着还是死去的人,忽然干枯,僵硬地立在原地。而那四皇子,转身朝东跑去。

    “好好享受这些死士之舞吧!哈哈哈!”

    这方只见苏危手指在空中连续画出繁杂的符号,泛着清澈蓝光,最后所有字符连成一片光壁,将那尸怨之气阻挡在了壁外。而他也紧接着翻动手掌,催持咒文。一道道冰蓝光刃,向着下面的活死人射去。可数量太多,根本杀不尽。

    这时,从天而降一道璀璨无匹的耀熠红光,炸裂在尸群中。而一个背后有着红色光羽的男子从天而降,宛若神祗。而红光所过之处,尸体立刻化为乌有。

    “师弟,你去追那叛徒,救回小师妹。这里由我顶着。”这时,苏危身形一闪,化做一道湛蓝光路,朝东飞去。

    十里坡,乱葬岗。

    苏危与四皇子沉默地对峙着。而四皇子手里挟持的,便是春默。

    “只要有这女人的极阴之体在手,我便可以发动这‘十字死怨’,倒时候,整个云锦都将化做炼狱,同我陪葬。”

    “真是愚不可极。方才你已施了禁咒,如今还想发动十字?简直是自不量力。”

    “是吗?”一抹阴笑自四皇子脸上闪过。只见清光一闪,春默手婉处宛然一道殷红血痕。鲜血,渗入了土里。忽然,地面红光大盛,一个圣芒星接连着四皇子的身子,发出诡异的红光。大地也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而黄泉之路,轰然打开。无数双鬼手,迫不及待地从地面升起,吸取这人间生气。而四皇子狂妄地笑声,淹没在了这巨响里。

    “真是疯了!”苏危飞身奔向两人,而他周身的蓝光也越来越盛,与那边红光纠缠在了一起。

    鬼嚎,在云锦上空,震动回响。

    (八)

    云锦。苏府。

    “小翠,你过来下。”

    忍。春默强忍着怒气,朝声音的来源跑去。如今他是病人,什么都得依着他高兴。春默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而当看到那张绝色倾国的脸时,却忽然回想起那日的对话。

    “真相到底是什么,你能告诉我么?”

    “这对你很重要吗?我只能告诉你,他说的是真的,也是假的。这一点,已经不再重要了。那些过去,既然你的记忆选择忘记,你就别再追究了。而时染这个人物,却是从来不存在的。虽然残忍,但对当下的你来说,却必须认清这一点。”

    “是吗?不过那一场梦,真是做了太久,久到美梦也成了噩梦。永远,果然是一个信不得的东西呢。”

    “那些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终于,你肯相信我了。”

    相信吗?原来自己的信任竟成了别人的奢求。春默苦笑着,来到了苏危面前。

    “小翠,你好慢哦。现在我们来算账吧。”春默已经满脸黑线。“你偷我钱袋,半年劳役。期间摔坏我无数珍品瓷器,算你五年好了。还有就是所以总和起来。小翠,看来你得这里一辈子咯。”春默强忍着不去揍他那张装着人畜无害的俊脸。

    “哦,还有,小翠啊,下次我叫到你的时候可要飞奔而来哟。身为国师体弱多病又深得皇上宠爱的我,要是有了闪失,你可是搭上下辈子也赔不起哦。”

    “告诉你,我现在就去答应皇上的求婚!还有,别再叫我小翠,我没长得那么乡野!”

    颜生在外面,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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