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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小说网 www.223wx.cc,叛逆野玫瑰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的丈夫还画了一幅她的裸体画,大胆地挂在卧室墙上。

    某天晚上,凯琳回家用晚餐,却发现肯恩坐在起居室里看报纸。他已将近一个星期不曾出现在餐桌上了,她很惊讶看到他,更惊讶他穿著正式的黑色礼服和白衬衫。通常他在家里一向穿得很轻便。

    “你要出门吗?”

    “抱歉让你失望了,但我今晚要在家里用餐,”他放下报纸。“今晚我们有客人。”

    “客人?”凯琳低头看着她沾满泥土和墨渍的家居服。“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没有想到。”

    今天对凯琳可说是诸事不遂。莎妮一直阴阳怪气,她们还吵了架。罗牧师夫妇来访,转述大家都在谈论她没有合适的伴护,住在“日升之光”并不恰当,要她暂时先搬过去和他们一起住。凯琳极力保证杜小姐能够胜任伴护的工作时,柔拉正好出现,坚持大家帮忙卷绷带,包扎南军的伤兵。他们离开后,凯琳协助莎妮清理餐室的墙壁,搞得一身脏,之后她在写信给伊莎时,又翻倒了墨水。

    她刚出去散步回来,还没有时间换衣服。她原想家里只有杜小姐在,不必打理自己也没关系,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我必须换件衣服。”她道,但露西已走进来宣布。

    “甘太太到了。”

    笆薇丽飘进起居室。“嗨,肯恩。”

    他展开笑容。“薇丽,见到你真好。”

    她穿著件时髦、高雅的翠绿色晚礼服,红发绾成法国髻,更显得明媚动人。相形之下,一身家居服的凯琳就像只丑小鸭。她不由自主理了理裙子,但似乎没有多少帮助。

    她发现肯恩正在看她,神色间有着抹奇异的得意,彷佛很喜欢拿她邋遢的外表和完美的薇丽相比较。

    杜小姐走进房里。“噢,我不知道有访客。”

    肯恩为大家作介绍,薇丽优雅地响应,但那一点也无法纾解凯琳心中的怨恨。甘薇丽不只高雅成熟,还散发着一股凯琳没有的自信。和她比起来,凯琳觉得自己格外青嫩、笨拙、毫无吸引力。

    薇丽和肯恩讨论着报上的文章。“我故世的丈夫和我一向是贺格林的支持者。”

    “那名废奴主义者?”杜小姐的身躯轻颤。

    “废奴主义者及报社主编。”薇丽回答道。“在欧洲,贺先生支持北方的社论广受推许。”

    “但,亲爱的甘太太”杜小姐惊喘道。“你不可能是意味着就我所知,你出生在查理斯敦。”

    “的确,杜小姐,但我早已跨越狭窄的地域观。”

    “老天”杜小姐以指按住额头。“我的头开始痛起来,恐怕我是无法用晚餐了。我要回房间休息了。”

    凯琳沮丧地看着杜小姐逃离了房间,留下她和这两人独处。为什么莎妮没有告诉她甘太太要来,如果她说了,凯琳就会留在房间里用餐。肯恩太过分了,竟然要她和他的情妇一起用晚餐。

    她的胸口疼痛,但她告诉自己那是因为肯恩的行为踰越了礼仪的分际。

    薇丽坐在沙发上,肯恩则是在一旁的织锦座椅上。薇丽谈到某次汽球意外的轶事,他仰头大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他们沉浸在两人的世界里,似乎根本忘了凯琳的存在。

    凯琳站起来,不想再看他们一眼。“我去看看晚餐是否准备好了。”

    “等一下,凯琳。”

    肯恩起身走向她,黑眸里的算计令她心怀戒意。他打量着她绉巴巴的罩衫,手伸向她的头发。她来不及闪避,任由他从她的发上取下一小截树枝。

    “又爬树了?”

    她胀红了脸。他对待她的方式彷佛她只有九岁,故意在他世故成熟的女伴前让她出糗。

    “告诉莎妮等一下再上晚餐,等你换掉了这身骯脏的衣裳。”他不再理她,转向薇丽。“请原谅我的被监护人,她最近才从礼仪学校毕业,恐怕还不能完全消化她的课程。”

    凯琳的双颊染上羞辱的红晕,愤怒的言语塞满胸臆。他为什么这么做?他从来就不在乎外表。她知道他和她一样喜爱户外活动,而且不拘泥正式的礼节。

    她勉强克制住脾气。“恐怕今晚我也无法用餐了,甘太太。我好象开始头痛了。”

    “这似乎是有传染性的。”薇丽轻柔、嘲弄地道。

    肯恩抿起下颚。“我们有客人在。不论你是否头痛,我要你在十分钟后下楼。”

    凯琳快气炸了。“那么你要失望了。”

    “别试图挑衅我。”

    “别发出你无法强制执行的命令。”她勉强克制住,高傲地走出房间,但一出到走道上,她撩起裙子就跑。到达楼梯顶时,她似乎听到甘薇丽的笑声追到身后。

    事实上薇丽并没有笑。相反地,她正兴味十足地打量着肯恩,夹杂着一抹哀伤。原来如此

    她原希望和白肯恩能够跨越朋友的关系,发展出进一步的亲昵,但在近期内的未来,那似乎是不可能的。她早该知道;像他这么出色的男人一向都不容易得手。

    她突然对他的被监护人生起怜悯之心。她的确美得惊人,但这名年轻女郎仍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还有白肯恩的。凯琳缺乏经验,不知道肯恩为什么故意让她难堪,但薇丽可清楚得很;肯恩被女孩吸引,而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他藉由邀请薇丽来抗拒这份吸引力,希望看着两个女人在一起,可以说服自己是被薇丽吸引,但那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白肯恩赢了这一回合,年轻的凯琳几乎无法克制自己的脾气。但韦凯琳绝不是傻瓜,而薇丽感觉得出游戏尚未结束。

    她以指尖轻点扶手,纳闷是否该让白肯恩将她当作游戏中的棋子运用。多么愚蠢的问题!她笑了。她当然会容许。毕竟,洛特福的生活太沉闷,而且她一向不会为了性这种事嫉妒另一名女子。此外,看看戏也是很有趣的。

    “你的被监护人似乎很有精神。”她故意挑起争端。

    “我的被监护人需要学会服从。”他倒了杯雪莉酒给她,致完歉意,匆匆离开了。

    她听见他两步并作一步的上楼,不由得想起了她和法楠曾有过的美好争吵往往是以愤怒、但甜美的性爱结束。噢,如果她能够看见在楼上房间里发生的好事

    她啜着雪莉酒,静静等待。

    肯恩知道自己表现得差劲透顶,但他毫不在乎。数个星期来,他一直尽可能远离她。就他所知,他似乎是这一带,唯一没有随着她的调子起舞的男人。现在该是算总帐的时候了,他只遗憾薇丽必须遭受到凯琳的粗鲁对待。

    还有他自己的。

    但他拒绝去多想。“打开门。”

    他用力敲门,明知追上楼会是个错误,但如果继续放任她挑衅自己,他将再也无法掌控得了她。

    他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她好。她任性又固执,对他而言太危险了。无论她喜不喜欢,他都是她的监护人,有责任将她导入正途。

    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像个监护人。他感觉像正在输掉内心挣扎的男人。

    “走开!”

    他扭开门把,径自走了进去。

    她在窗边伫立,夕阳捕捉到她绝美的容颜,金色的光辉将她野性的美映衬得更加张狂,那诱惑已远超过他所能忍受。

    她转过身,他登时冻在原地。她正在宽衣解带,衣袖自她的肩膀滑落,他可以看到内衣底下的柔软丰盈,顿时觉得嘴唇干涩。

    她并未像一般羞怯的女子,试图拉拢衣襟,反倒怒瞪着他。“滚离我的房间,你没有权利这样无礼地闯进来。”

    他想起伍律师曾在信里指责她引诱他的合伙人。当时他半信半疑,现在他涸葡定凯琳说给那名混帐的肚子一拳是真的。

    如果他也能同样确定她会拒绝布莱登的追求就好了。

    他别开视线。“我说的话一定要被服从。”

    “那么你最好改对其他人发号施令。”

    “小心点,凯琳。我打过你的屁股,而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她不但没有退开,甚至更加朝他逼近一步。他发现自己的手在发痒,想象她的臀部在他掌下的感觉。他的想象停在手掌抚过那浑圆的曲线不是为了伤害,而是要取悦她。

    “如果你想尝尝肚子被刺上一刀的滋味,那就试试看呀,北佬!”

    他几乎笑了。他至少比她重一百磅,这只小野猫却认为她可以挑衅他。

    “你忘了一件事:你是我的被监护人。我做出决定,而你必须照我说的做。这样够明白了吗?”

    “够明白了,北佬。我明白你是头傲慢的驴子!现在,滚离我的房间。”

    她用手指着门,内衣的系带朝另一方肩膀滑落。薄薄的衣料贴覆着她的乳峰一秒后,往下滑落,露出她珊瑚般红艳的蓓蕾。

    凯琳先瞧见他的视线往下,才感到冷空气拂过肌肤。她往下看,随即惊喘出声,匆忙拉好内衣,遮掩住自己。

    肯恩的黑眸变得氤氲如雾,语音沙嗄。“我比较喜欢你稍早的模样。”

    一转眼间,他们之间的战役已彻底转了个方向。

    她拉着内衣系带的手似乎变得笨拙不已。所有的直觉都在警告她赶紧逃离房间,但她唯一能做的只是转过身躯。

    他来到她身后,拇指梭巡着她的颈项。“你是如此该死的美丽。”他低语,拢起她的一绺黑发,温柔地褪下她的内衣系带。

    她的肌肤騒动。“你不能”

    “我知道。”

    他俯身拂开她的发,气息似羽毛般轻拂过她的锁骨。

    “我不我不要你”他温柔地轻咬她的颈项内侧。“你说谎。”他低语。

    她闭上眼睛,背倚着他的胸膛,感觉到他润湿的舌头舔吮着她的肌肤。

    他的手抚过她的肋间,来到她的双峰。她的肌肤忽冷忽热。当他隔着衣料爱抚她时,她的身躯窜过一阵战栗,惊讶于那份美好,以及自己竟然疯狂得任他为所欲为

    “自从你回来后,我一直想这么做。”他低语。

    她无助地呻吟出声。他的手探入她的衣物底下碰触着她。

    从不曾有任何感觉比得上他带茧的手指抚弄着她双峰的美好。她拱身向他。他轻拂过乳尖,她娇喘呻吟。

    敲门声响起。

    她倒抽口气,马上往后退开,急着要拉好内衣。

    “是谁?”肯恩不耐地吼道。

    门打开来。莎妮站在门的另一边,双颊染上惊慌的雪白。“你在她的房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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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妮的金眸摄入凯琳衣衫不整的模样,双手在腰际紧握成拳。她咬着下唇,似乎极力抑下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的话。“布先生在楼下,”她最后道。“他带了一本书来借给你。我让他和甘太太一起在起居室等。”

    凯琳紧抓着内衣系带的手都僵硬了。她缓缓地松开手,朝莎妮点头,尽可能平静地转向肯恩。“能否请你邀布先生留下来用晚餐?莎妮可以协助我换装,我一会儿后就下去。”

    他们的视线锁住,风暴般的紫眸锁住了寒冬般的灰色。在刚刚这一役里,究竟谁是赢家,谁是输家?没有人知道,冲突也依然没有化解。相反地,激荡在两人之间的敌意却比之前更浓厚了。

    肯恩一言不发地离开房间,但他的神色显示出两人之间还没有结束。

    “什么都别说!”凯琳开始脱衣服,却笨拙地扯破一条大缝。她怎么能够容许他那样碰触他?“我要换上那件银白色礼服。”

    莎妮没有移动,于是凯琳自己拉出衣服,丢在床上。

    “你是怎么了?”莎妮怒声道。“我过去所知道的韦凯琳,绝不会和一个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关在房间里!”

    凯琳转向她。“我并没有邀请他。”

    “我敢打赌你也没有要他离开。”

    “你错了。他在生我的气,因为他要我下楼和甘太太用晚餐,而我拒绝了。”

    莎妮指着床上的礼服。“那你为什么又想穿上它?”

    “布莱登来了,因此我改变主意。”

    “你是因为这样才盛装打扮,为了布先生?”

    莎妮的质问令她愣了一下。她究竟为谁盛装打扮?“当然是为了布先生还有甘太太。我不想象个乡巴佬一样被她比下去。”

    莎妮僵硬的表情微微软化一些。“你可以对我撒谎,韦凯琳,但别对自己说谎。你最好先确定你不是为了中校这么做。”

    “那太可笑了。”

    “将他留给甘太太吧,甜心,”莎妮走到床边。同时,她重复了曼克数个星期前对她说过的话。“中校不是女性的梦中情人。他的内心结了冰,任何试图穿透冰层的女人都会被冻伤。”她将礼服套过凯琳的头部。

    “这点不必你来告诉我。”

    “当中校看到美丽的女子时,他看到的只是能够取悦他的美丽身体。如果女人了解这一点就像甘太太,她可以得到一时的欢乐,而且不会在事后难过。但任何愚蠢得爱上他的女人只会落得心碎的下场。”

    “这和我无关。”

    “是吗?”莎妮为她扣好钮扣。“你们一直不和正因为你们太相像了。”

    “我才不像他!你比谁都清楚我有多恨他。他挡在我想要的事物面前。‘日升之光’是属于我的,我宁死也不让他拥有。我会嫁给布莱登,再尽快买回农场,莎妮。”

    莎妮为她梳理一头乱发。“你又凭什么认为他会将农场卖给你?”

    “噢,他会卖的,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莎妮想要将她的头发绾成髻,但凯琳摇摇头。她打算让长发披肩而下,只簪着银发梳,塑造出和甘太太截然不同的形象。

    “你无法确知他会卖。”莎妮道。

    凯琳无意说出她昨晚偷看过农场的帐簿。她很快就计算出肯恩已扩张过度,现在只是岌岌可危地拥有农场和工厂。任何一点小灾难都会毁了他。

    凯琳对纺棉厂所知不多,但她对棉花的知识极多。她知道突如其来的霜霰、飓风、洪水或虫灾都有可能毁了一整季的收获。她只需准备好现金,等着买回农场而且是以她定的价格。

    莎妮看着她,摇了摇头。

    “哪里不对劲了?”

    “你真的要穿这件礼服下楼用餐?”

    “它不是很漂亮吗?”

    “这是在舞会上穿的,不适合家中的晚餐。”

    凯琳笑了。“我知道。”

    这件礼服昂贵得当初在买下时,伊莎都曾表示反对,认为这一件足以买上其它的好几件。此外,它美得太过耀眼夺目,伊莎表示,恐怕不适合高贵的淑女。

    但凯琳不管。她就是喜欢它那份灿烂夺目的美。它的裙襬是有若冷月光辉的银色,缀上水晶珠子,闪亮有如冬夜的星空。领口开得极低,她低下头就可以看见乳峰因为肯恩的爱抚红晕未褪。她别开视线,戴上搭配的水晶项链,恍若无数的碎冰在雪地上闪亮。最后她穿上银色珠鞋,完美地将冰雪的光辉融铸于一身。

    “别担心,莎妮。”她迅速啄了一下莎妮的面颊,有若冰雪女王般翩然下楼。

    笆薇丽瞧着凯琳走进来,并没有动容。看来小野猫决定反击了,她想着。她不会感到惊讶的。

    这套华丽的礼服一点也不适合在家中的晚餐,但也美得惊人,冰雪般的光辉反衬出女孩狂野的美。硬拗留下来用餐的布莱登一脸的惊艳,白肯恩的脸色却像是乌云罩顶。

    可怜的男人,他不该坚持她上楼换衣服的。

    薇丽纳闷他们在楼上时,究竟做了些什么。凯琳的双颊微微晕红,颈上还留着淡淡的瘀痕。他们没有做ài倒是可以肯定的,因为肯恩的脾气仍像丛林里蓄势待扑的野兽一样。

    用餐时薇丽坐在肯恩的右侧,凯琳则和布莱登坐在一起。晚餐美味极了,然而薇丽敢说她是唯一注意到食物滋味的人。

    她故意在用餐时一直黏着白肯恩。她偎近他,告诉他在国外听到的种种趣闻,纤指轻搭着他的衣袖,偶尔亲昵地轻触他坚实的手臂。肯恩也给予她全副的注意力。而如果不是她早知原因,她敢说他根本没注意到由桌子的另一端传来的笑声。

    用完餐后,肯恩提议大家一起到起居室享用白兰地,布莱登迫不及待地同意了。尽管在用餐时,白肯恩屡屡流露出对布莱登老古板的想法的不耐,布莱登同样也没有成功掩饰他对白肯恩的轻蔑。

    在起居室里,薇丽故意挑在凯琳的身边坐下,即使明知道女孩并不喜欢她。但一开始交谈后,她发现女孩有礼、风趣。对一名年轻女性来说,她可说是读了不少书。薇丽提到想将她最近看过的福娄贝的新书借给凯琳,布莱登却一脸不赞同地瞪过来。

    “你不赞成凯琳看‘包法利夫人’,布先生?那么我或许还是暂时把它留在我的书架上吧。”

    肯恩好笑地望向他。“我相信布先生不会古板到反对有智能的女性增长见识。你说是吗,布先生?”

    “他当然不会,”凯琳急着道。“布先生是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最有进步思想的一位。”

    薇丽笑了,这真是个极有意思的夜晚。

    肯恩走进图书室。他脱下外套,推开窗子,但没有点燃灯。甘薇丽和布莱登早就离开了,凯琳也随即告退。肯恩明天一早就得起来工作,他知道他早该上床睡觉,但今夜有太多旧日的回忆冒出来啃囓着他。

    他视而不见地注视着窗外的黑暗。他的父亲白纳森是费城一名富商的独子,虽然没有杰出的商业才华,但生意也还做得有板有眼。他在三十五岁那年娶了十六岁的辛萝丝。虽然萝丝还小,但她的父母亲已迫不及待要摆脱掉这个专会惹麻烦的女儿,特别说对象又是白纳森这样的富商。

    打一开始,这桩婚姻就不是天作之合。萝丝痛恨怀孕,对新婚夜后九个月出生的儿子毫无兴趣,并愈来愈轻蔑崇拜着她的丈夫。她在公众场合羞辱他,在私下让他戴绿帽子,但白纳森从不曾停止爱她。

    他将她对婚姻的不满全怪到自己头上。如果不是他太快让她怀孕,她或许会比较满足。但随着一年年过去,他不再责怪自己,而是将所有的过错全算到孩子身上。

    她花了大约十年的时间,散尽他的财富,最后跟着他的一名雇员私奔了。

    白肯恩一名孤单、困惑的孩子,目睹了这一切。他母亲离开后一连几个月,他只能无助地看着父亲将自己锁在费城的大宅里,置事业于不顾,镇日沉浸在酒乡,以及对他不忠的妻子的病态迷恋里,甚至虚构出种种有关萝丝的回忆。

    那个九岁的男孩反抗过一次。他在一时愤怒下,对父亲直言指出拋夫弃子的母亲的不是。白纳森气得将他打得鼻青眼肿,全身瘀紫,但事后却根本不记得了。肯恩由父母那儿学到惨痛的教训,他从不曾遗忘。他学到了爱是种弱点,它会扭曲人性,让人变得软弱、依附。因为这样,他读过的书马上送人,并在自己太过喜欢某匹马之前卖掉它。

    在这个寂静、燥热的南方之夜里,他站在“日升之光”的图书室窗边,想着他的父亲、母亲以及韦凯琳。

    他不喜欢她唤起他那些愤怒的感情事实上,他一点也不喜欢她唤起的任何感情。但自从她侵入他屋子的那一天半蒙着面纱、神秘、狂野、美丽他就无法将她驱离心头。今天,当他碰触她的双峰时,他知道他再也不可脑剖望任何女子像她一样。

    他望向书桌。今晚他的桌子似乎没有被动过,或许在发现他的帐册被动过后,他就该将所有重要的文件都锁起来,但发现她不诚实的证据似乎带给他某种扭曲的快感。

    他给她的一个月期限已经快到了。照今晚看来,她可能很快就会嫁给布莱登那个白痴。在那之前,他必须先设法摆脱她对他的神秘影响力。

    如果他知道怎么做就好了。

    他听到走道上传来声音。她又半夜出来游荡了,但今晚他没有容忍的心情。他大步越过房间,扭开房门。

    凯琳听见图书室的门被打开,急转过头。肯恩站在门的另一侧,显得粗犷、优雅,彻底的狂野不驯。

    她只穿著薄薄的睡袍,把她从头罩到脚,但在卧室里发生的事件后,她却觉得自己太暴露了。

    “失眠?”他懒洋洋地问。

    她的裸足和披散的长发令她自觉像个野丫头,特别在和甘薇丽共度一晚后。她真希望自己记得在下楼前披上外袍。“稳櫎─我晚餐吃得不多,现在有点饿了。我想看看樱桃派还有没有剩下。”

    “我也想用些派,我们一起过去。”他漫不经意地说,她却觉得他的眼里有某种算计,一点也不喜欢他跟着她。她真该待在自己的房间,但她实在饿了。

    厨子果然留了派。凯琳切了两块,尽管她已食欲全失。她递给肯恩一块后,坐在桌边。肯恩却端着盘子走到门边,背倚着门,享用起来。

    他只咬了几口,就放下派盘。“你为什么要在布莱登身上浪费时间,凯琳?他根本是个老古板。”

    “我就知道你会批评他,”她用叉子戮刺着派。“一整个晚上,你几乎谈不上文明。”

    “你对待甘太太就是礼仪的典范了?”

    凯琳不想要谈论甘薇丽。那名女子令她困惑。凯琳不喜欢她,然而又被她吸引。薇丽曾游历过世界各地,博览群书,认识了许多多彩多姿的人。她可以和她谈论上数个小时也不会厌倦。

    和肯恩在一起时,她也感到同样的困惑。

    她拨弄着樱桃派。“我从小就认识布莱登了,他是个好人。”

    “对你太好了这句话是恭维之意,因此你可以收起你的爪子。”

    “你的北佬式恭维之一。”

    他离开门边,厨房的四面墙壁似乎全朝她挤压来。“你真的认为那个男人会让你穿著长裤骑马,或是在林子里漫游?你认为他会让你和莎妮窝在沙发上,教山姆打弹珠,或是和每个你看到的男人调情?”

    “一旦我嫁给布莱登,我就不会再和任何男人调情。”

    “调情是你的本性,凯琳。我认为你甚至不觉得自己正在这么做。我听说南方的女性在娘胎里就继承了这项特质,你似乎也不例外。”

    “谢了。”

    “那可不是恭维,你需要另找丈夫的对象。”

    “怪了,我不记得曾经问过你的意见。”

    “的确,但你未来的丈夫必须征求我的允许意思是,如果你想要看到你的信托基金里的钱。”

    凯琳的心跳漏了一拍。肯恩固执地抿起的下颚吓着了她。“那只是种形式,你一定会同意我所选择的对象。”

    “我会吗?”

    凯琳胃里的派像在翻搅。“别耍我。当布先生征求你允婚时,你一定会答应的。”

    “如果我明知道那是个错误,却还是答应了,我将有负身为你监护人的责任。”

    她站了起来。“今晚当你碰触我时,你就尽到你身为监护人的责任?”

    两人之间窜过一道灼热的电流。

    他低下头,缓缓地摇头。“不,我没有。”

    他的手抚弄着她双峰的记忆犹新,而她衷心希望自己没有提起这个话题。“在布莱登这件事上,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意。”

    “他根本不关心你,他甚至不是很喜欢你。”

    “你错了。”

    “他渴望你,但他并不赞成你的所做所为。他真正想要的是你的信托基金。”

    “那不是真的。”她知道肯恩说得对,但她必须极力否认,以免他阻碍了她的婚姻计划。

    “嫁给那个老古板的混小子将会是你一生中最大的错误,”他最后道。“而且我不会允许。”

    “别那么说!”

    她注视着他不为所动的面容,感觉“日升之光”正从指掌间溜走。啃囓了她一整晚的惊慌彷佛在一瞬间掐紧她的脖子。她的计划她的梦想,一切都完了。不,她绝不会让他这么做。“你必须让他娶我,你别无选择。”

    “我该死地绝对有。”

    她听见自己的语音由遥远的地方传来,彷佛不属于自己一般。“我一直不想告诉你,但”她舔着干涩的唇。“布先生和我的关系已经进展得太过,必须要有婚礼。”

    两人之间变成一片死寂。她看他逐渐消化她话中的涵义,脸庞变得冷硬无比。“你将自己的贞操给了他?”

    凯琳勉强点了点头。

    肯恩听见自己的脑里彷佛在吼叫愤怒的吼叫,回响在脑海内,啃蚀着他的肌肤。在这一刻,他恨她恨她一点也不洁身自爱为了他。

    母亲尖刻的笑声从记忆深处窜出,肆无忌惮地嘲弄着他。他逃离了彷佛要令他窒息的厨房,冲出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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