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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一直晴好,温度持续在35c徘徊。昨天我看了好几个小时的英语,晚上就放松了一下,看电视剧沧海英雄,今晚也许不能再看了,因为明天要考英语。

    7:30左右我到达南师大,我又去找了一下鹅掌楸。鹅掌楸因为树叶马褂状的奇特吸引了我的注意,很想摘一枚“鹅掌”带回家,可终究因为树的高大挺直而作罢。落下的“鹅掌”蜷曲成松软的团状,不摘也罢。距离鹅掌楸不远的地方有几株鸡爪槭,抬手我轻易就折了一枝,两三个鸡爪状的叶子被轻轻夹在了笔记本里,以前我一直以为鸡爪槭是枫树呢。高大的枫杨树随处可见,挂着长条珠链状的狼藉颓丧的果实,原先的青翠被初秋的风洗成了死黄,有的落在水泥地上,无处生根。枫杨树的生命是极强的,记得幼时在我家的附近,父亲也栽了许多棵,枫杨树的生命就那么洋洋洒洒地恣肆。

    那时,我家刚刚用土坯筑成的三家房子,用牛毛毡脱掉稻草做成的屋顶。于是,每逢雨天,屋顶上便噼里啪啦地闹开了。我拿着葫芦瓢或是蚌壳也忙活开了,将屋内的水,盛出屋外。这样的时光是痛并快乐的日子,短暂的就如昙花一现。两年之后的端午节,大水就将牛毛毡上已经盖上了瓦片的土坯房冲得只剩下西面的一堵墙。这堵墙的西面,就是枫杨树,茂盛得让人心痛。几排风杨树的前面是无六座无碑的坟茔,黄土垄成的坟茔,和现在水泥制成的豪华墓地相比,亲切了许多。坟上长满了野草,这坟茔竟然成了我们童年的游戏场所,爬高爬低之间,它们成了我们天然的滑滑梯。现在每每想起,奇怪孩子时的游戏居然如此富于创造。冲爬得多了,坟上的芳草萋萋逐渐被碾的颓丧。不过,第二年的春天,芳草依旧萋萋。仿佛和旁边的枫杨树较着劲,比拼着生命的张力。

    我忽而想起我的狗来,以至多年以后,我不再养狗。即使养过一回,那也是儿子的事,我不再正眼看狗,那个被儿子取名为阿华的狗也于去年死了。

    我的狗是没有名字的。我没有什么朋友,但那只狗却成了我的朋友,我会和它拉扯一下学事。每天放学,它总是能跑两三里路去接我,我真得奇怪,它竟然会知道放学的时间。早上我一个人去上学,沿着曲折蜿蜒的小路,它一直送我,送过一条条小河,送过一条条田畈,在我的再三催促下,它用满含笑意的眼神回答我,一转身,跑开了。

    它的死,只是由于它的过分恋旧。房子被水冲倒之后,我和父母住在废墟搭建的牛毛毡的棚子里。六月,七月就那么一眨眼过去了。我还是那样不知道忧愁,仿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似的。放牛的时候我还自编乡村小调,或者戏曲歌词。我不用害怕别人的目光,因为没有什么人,只有那头老牛会忽闪着牛眼。有一次,由于我的疏忽,老牛爬坡的时候不动了,我从牛背上滚了下来,滚在了牛屎堆上,原来它在我开小差的时候拉屎,对于这样的庞然大物,恼火的我,只有回家挨骂的份了。

    开学了,我升入了初中。我赤着脚走了七、八里的路,我的狗还是那样热情地接送我,热情依旧。

    可一个月后,我们家就要搬回父亲的老家了。我忐忑,憧憬。少年的心,如何读的懂世事的变迁?

    十月的天气,渐渐的凉了。夜里似乎开始下霜了。

    收割完稻子以后,父亲决定搬家。命运是怎样的一把大手,将我们玩弄于鼓掌之间。我惶惑。

    我的狗似乎也和我一样,有些呆滞。

    那天早上,我们坐在一辆卡车上,带着所剩无几的家当,迎着晨曦,走了。

    我的狗跑过来,用它的头摩挲我的小手,企图引起我的注意,然而我疏忽了。我叫它蹲在我旁边,它蹲了下来。

    深秋的早晨,凉飕飕的,我的牙齿打颤。哆嗦了几下。卡车在土公路上颠簸。

    车子驶出了乡镇的土路,进入国道。突然,狗忽而站起,义无反顾地从车上蹿了下去

    我回到了父亲的老家,听着不懂的方言,我开始沉默。

    沉默,沉默。

    我依稀记得父亲回来告诉我,狗死了。他没舍得吃它,将它埋在一颗枫杨树下。一年之后,父亲在月圆的中秋之夜,病故。他要求土葬,送他到他曾经生活了二十年的异乡。因为,在他的老家,只能火葬。因为土葬,哥哥背着债务当兵去了。那一年,哥哥十八岁,我十四岁。

    我送父亲的灵柩回到了那栽着枫杨树的土地上。那几株枫杨树,繁茂的喜人。

    教室里的人,逐渐地多了。北大楼的门口有两株喜树,结着绿色小绣球状的果实,可惜我却不知道花的形状,不远处,几株全缘叶栾树的花开得正旺,蜜蜂嗡嗡翁地在花丛舞蹈。

    古色古香的北大楼,朱红的门、窗频添了几分典雅。好多人都已经在看英语了,明天我还要在这里考英语,收住我的胡思乱想,就此搁笔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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