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奄一息的男子,他心想着,想要他去死的冲动都有,若是没有了anne,眼前的这个人死一百次都不够!

    傅云琛看着眼前的孩子,他还带着氧气罩,那一双眼睛特别的像南纾,他恍惚的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他的右臂断了,他艰难的用左手拿起

    氧气罩,声音嘶哑低沉的问道:“南纾呢,她在哪儿?”

    傅安安站在一旁,看着呼吸急促的傅云琛,一把拉下他的手,把氧气罩带上,说道:“死了!尸骨都没有找到!”

    “啪!”的一声响,是傅政戎打到傅安安脸上的声音,无论如何,南纾始终都是郁清欢的女儿,她明里表现的不在乎,可是始终是亲生的,都因为傅云琛重伤来回奔波,又因为一直没有南纾的消息整夜难以入睡,傅政戎是爱郁清欢的,傅安安这样说南纾,郁清欢的脸色都变了。

    “你打我?”傅安安捂着一旁的脸颊瞪着傅政戎尖叫道。

    “出去,全部出去!”傅云琛看着眼前的人,话语中带着愤怒,侧眸看着身旁的valery,说道:“南纾没有找到吗?”

    “我问你,撞车的那个人是谁?”valery避过了脸庞,声音淡漠的问道。

    傅云琛努力的回想,当时车速太快,他一心想要救南纾,哪还来得及看那人是谁,许久许久都没有回答,valery趴在他的耳边,话语轻柔的说道:“要是我妈咪没有了,你也要陪葬,要整个傅家都跟着陪葬!”

    valery说完之后起身离去,傅云琛看着走出去的小孩的背影,像极了多年前南纾被郁清欢打了一巴掌转身的模样,他忽然间心中如同被万只蚂蚁侵蚀,顿时呼吸困难。

    南纾尖叫的声音和坠落的身影,一遍一遍的在他的脑海中回响着。

    江沥北住院,江家的人第一次见到valery,温瑜看到的时候,怔怔的看呆了,小时候江暮年和江沥北明明不会死双生子,却格外的相像,而valery安静的站在江沥北病床边的模样,确实像极了小时候的江沥北。

    温瑜的心中有些说不出来的开心,本来说好要结婚,还不知道要和徐家闹成什么样子呢,可是此时,南纾出了车祸,尸骨都找不着,这样一来的话,孙子她可以带回家,儿子也可以,然后和徐子熏结婚,就一切都圆满了,虽然江沥北找南纾找了这么多天,看着儿子憔悴的躺在病床上,她恨南纾恨得牙痒痒的,可是也就是这一刻,她的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开心,南纾死了,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想着就觉得开心!

    valery回眸望向温瑜,见到她的嘴角隐隐的笑意,丝毫不给面子的问道:“你笑什么?”

    话语一出,江婳,言清和江启恒还有旁人,都望向温瑜。江婳的脸色特别的难看,看着温瑜的笑,再看江沥北苍白的脸色,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大嫂,你那么开心吗?在医院中有什么可开心的呀?还想着你那可人的儿媳妇吗?我就和你说,妈妈不同意,谁也别想进江家的门!说不定就是因为知道沥北和anne要结婚,徐子熏买凶杀人呢?”江婳当时是气坏了,平日里看着温瑜不爽她不说也就罢了,可进病房之后valery站在那儿伤心的模样,看着都觉得心疼。她越想气越不打一处来。

    江启恒看了妹妹一眼,没有说话,温瑜看了众人一眼,说道:“我有什么好开心的,我儿子被折磨成这样,还不是怪那个贱人!”

    话语一出,valery本来是在拿着水果刀削苹果的,猛然一转身,刀子飞到了温瑜身侧的木桌上插着,“你说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站在一旁给江沥北换药的护士都吓呆了,安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此刻这个孩子满眼的怒气,那把水果刀从温瑜的身侧擦过,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以为那一把刀会插到温瑜的身上,就连言清似乎也被valery的戾气吓了一跳,西衍本是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这么惊险的一幕,不由得自我yy一下,江沥北这孩子,以后归他了。

    推门而入,拔起桌上的水果刀,走到了valery的身旁,说道:“削苹果做什么,多危险,你看,这刀多锋利。”

    valery听到温瑜说南纾贱人,他在生气,本看到温瑜的笑容,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怀好意,此刻还能笑得出来,无非也就是因为南纾不见了,他们不用结婚了,这样也就算了,他的母亲,岂是别人可以随便谩骂的,就是是他父亲的母亲,又如何,他不认父亲,那么这些人和他什么也不是!

    valery看了看西衍,眸光有些闪烁,他还没有等到母亲回来,江沥北又一直在悬崖边上找,他夜夜都能梦见南纾和他说话的声音,总是睡不着,江沥北也不在身边,幸好绍凯叔叔找来了这个男子,把江沥北打了一顿,拖了回来。

    温瑜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深深的蹙起了眉,说道:“怎么和你母亲一样,没有教养,你可以这样的语气和长辈说话吗?”

    valery看了还没有醒来的江沥北,说道:“你是我母亲的谁,你有什么资格说?随便说别人不是就是有教养的表现吗?你自称长辈,可看看周边的人谁都没有你的年纪大,可谁和你一样了?”

    “我说你母亲怎么了?”

    “我母亲怎么轮得到你来说?你算什么?”valery一阵恼怒,生怕江沥北醒

    来,毕竟是江沥北的母亲,对长辈出言不逊怎么也是他的不对。

    “你.....你......”温瑜一阵矢言,江婳瞪了一眼她,说道:“大哥,南纾确实不是我们江家的人,谁也没资格说!”

    江启恒看着valery,目光深邃,valery也静静的看着他,丝毫不退缩,许久之后,他回头对身旁的温瑜厉声说道:“你不是来看儿子的吗?看完就走吧。”

    温瑜看着江启恒严厉的目光,转身走出了病房,江婳走到了valery的身旁,问道:“我是沥北的姑姑,你叫什么名字?”

    “valery。”

    “你要一直守着你爸爸醒来吗?晚上听言清姑姑的话,回去睡觉,我听说你身体不好,你看,爸爸和妈咪都不在身边,你要是也病发了,怎么办对不对?”江婳蹲在valery的面前,话语不算柔和,确实句句戳中要害,言清和她说这孩子有白血病的时候,她心中一滞,便想着把valery带回江家,可是眼前还说,他最近一直守着江沥北身旁,言清又不敢说什么,总怕说错了什么。惹得他不开心,可是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没有说错什么,又怎能开心得起来。

    “嗯,好。”valery轻声应道。

    西衍安排了人一直顺着江水往下找,总要活见人,死见尸,没有找到,就证明还有希望,江沥北是不是也就是抱着这一丝希望,才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在哪儿找。

    南纾不见了的第15天,傍晚,夕阳从窗户边照射进来,本是带着暖暖的温热,valery静静的坐在病房的阳台上,想起了在纽约的时候,若不是因为他的劝说,南纾不会这么决断的来到南城,若不是因为他,南纾和江沥北的交集就不会产生,若不是因为他,或许南纾就不会这么苦,江沥北还没有来得及说他的配型不成功,若是她知道,又该是怎么的心境,他从无比坚定的想要活下去,到现在无比绝望的不想活,经历了多少日日夜夜的变迁,所有的疼痛他都不怕,就怕看到南纾哭,那种无声的哭。

    南纾平日里就喜欢晒暖暖的日光,她把家安上两个吊椅,一个是他的,一个是她的,母子都爱着这样的慵懒,吊椅是椭圆型的,还可以在里面蜷缩着睡觉。每一次,南纾都会拿着一本书,淡淡的读者里面的诗句,然后缓缓的睡去。

    10年的秋天下着淅淅沥沥的绵绵细雨,他忽然病发,全身都麻木了,南纾抱着他坐在吊椅上,她说:“这世间,最风尘,最苍茫,也最无情,明明给了我们栖身的角落,却让心无处安放,可是valery,你是妈咪的全部,你在哪儿,心就在哪儿。”

    他听着南纾的话,咬着牙的继续支撑着。她看着他疼,看着他命在旦夕,一次一次的看着他推进急诊室,最后一句一定是:“妈咪在等你。”然后一个人徘徊在急诊室门口,手脚冰凉,可是每一次他醒来的时候,她总是笑意吟吟的站在身旁,那一刻,他会觉得醒来真好。

    江沥北醒来的时候,valery站在阳台上,他痴痴的看着夕阳,看着远方,江沥北轻轻的起身,如今南纾不在了,他看着valery的背影,才真正的感觉他还是个孩子,是他的孩子。

    他头有些晕,慢步走到了valery的身后,站在了他的身后,他似乎很想哭的模样,可是他没有,除了那一天,以至于到后来他一直都没有见过valery哭。

    “我会找到anne的,我们一起等她回家。”江沥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valery转身,看着江沥北,轻声说道:“你醒了?”

    “恩。对不起,前几天吓到你了。”

    “没事,我就是怕西衍叔叔打重了,你醒不来怎么办?”valery说着轻轻一笑,似乎要将眼前的阴霾都掩盖去。

    江沥北活动了一下脖颈,说道:“原来是被打了,我就说怎么起来之后脖子那么酸疼?”

    “除了脖子,其他地方呢?”

    “其他地方还好。”

    valery点了点头,回道:“那就好。”

    “嗯,那办理出院,咱们去北城。”江沥北轻声说道。

    valery看了他一眼,说道:“要不你先休息半天,我和绍凯叔叔去准备东西,然后过来接你,我们一起去。”

    “不用了,咱们直接去。”江沥北说着拉过他,打开手机给绍凯打电话,把工作安排给了言清,绍凯和他一起去。

    valery看着醒来后的江沥北,似乎是脱胎换骨一样,不问,不说,只能他自己去找。

    绍凯开着车,江沥北和valery坐在后面,valery安静的坐在江沥北的身侧,一言不发,看着车窗外出神,绍凯从反光镜内看着这父子俩,当真是神情都一模一样。

    北城的河边树林里,从绿色的帐篷里爬出一个小女孩,穿着户外登山服,大概五岁左右的样子,像极了小萝莉,出来之后大声喊道:“简安,简安,那个姐姐醒了,醒了,可是她一直不说话!”

    她一边喊着一边朝河边跑去,河边上的女子穿着一身红棕色相交的户外登山服,此时正在用气炉烧着水,小萝莉一蹦一跳的来到火炉边,用手拐了拐那个叫简安的女子,说道:“我来做,你去看看,不过我觉得是情伤。”

    简安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又懂了?”

    “当然,我一直都懂!”

    “自恋。”

    小萝莉摆了摆手,说道:“咱们彼此彼此!”

    简安走后,小萝莉抡起袖子,有模有样的开始拿起调料,开始煮面,开火关火,那么熟练,当真是大开眼界。

    简安带着简单走到这儿的时候,本是想着这儿平坦一些,后面还有树挡着好扎帐篷夜宿,下来了之后才发现躺在水边被水打刷着的南纾,是简单先看到了。

    一阵海豚音响起,死人死人了,把简安吓了一跳,过去才看到南纾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脸色铁青,当真是像死人了。

    简安拿着急救的工具,检查了一下,南纾脑部可能被撞击到了石头,还有微弱的心跳,她骑着自行车无法把南纾带到北城里面去,只能简单的给她弄了点急救,有心跳之后,一直放在帐篷里面睡着,一直到第三天,才开始感觉脸色好了不少,简单和简安说,走太累了,这里环境好,空气也好,就在这边休息几天,反正也还有时间。

    其实都是借口,没有办法带着南纾走,又不能把她扔在这儿,荒山野岭,有没有人家,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等着她醒来。

    简安觉得最坑的就是这儿手机没有信号,每天晚上没有游戏可玩,两人无聊死了,就一边一边的重复看以前下载的电视剧,每次简安一打开,简单就把她一顿鄙视。

    所以听到南纾醒了这个消息,是最近最开心的消息了,匆匆忙忙把锅扔给简单之后,奔向帐篷之内,南纾安静的躺着,无数的倒影像电影片段一样翻过,一阵一阵的刺着她的心。

    简安进来之后,看到的景象就是南纾呆呆的看着帐篷上方,眼珠一动不动的,一般她搞不定的简单都能够搞定,难怪简单说像情伤,见了才知道,确实很像。

    简安有些试探性的问道:“你醒了。”

    南纾听到了声音,有些恍惚,猛然回神,坐了起来“嘶~”

    “你慢点,你的腿可能是跳下来的时候摔到了,我给你绑了一下,不过有两天没有换药了,等你醒来我们再去城里换药,这儿没有信号,都找不到人家。”简安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南纾坐直起来,南纾细细望去,眼前的人长长的大波浪头发挽成了一个丸子头,素面朝天,看着格外熟悉的模样,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她是谁。

    “我们在哪儿?”南纾问道。

    “这是去北城那边的方向,还有好一段距离呢,本来是在这边夜宿一晚,结果看到你了。”简安说道。

    “谢谢。”南纾看着简安温声说道。

    “没事,你醒来就好了,这个年代,没什么想不开的,你看,要是当初跳下来死了,多好,现在死不了还活受罪。”简安嘀嘀咕咕的说着,南纾一阵愕然,这感情是把她当成不想活自杀跳江的人,她微微一笑,说道:“对,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想明白了就好,等你的脚再养一两天,咱们就一起出去。对了,你家在哪儿?”简安问道。

    南纾看着她,这么健谈,倒是和所听说的有些不同,笑了笑说道:“四处漂泊,无家,不过很久以前,我有一个家在北城。”

    “那正好,漂亮姐姐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北城。”南纾抬眸,便看到外面探头进来的简单,长长的辫子,长得甚是可爱。

    南纾对着她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耽误你们的行程了。”

    “没事的,没事的。”简单摆了摆手,对着简安说道:“饭好了。”

    简单煮的面,看着味道还不错,不过南纾是什么食欲都没有,南纾少许的吃了一点点,简单在洗碗洗锅,收拾东西,看着是那么欢喜,南纾的脑中响起了valery,手指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她叫什么名字?”南纾看着简安问道。

    “简单。”

    南纾听到之后笑了,真好。简单真好,死而复生,为什么就像活了几个世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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